星期四, 8月 25, 2011

耶路撒冷舊城四區

耶路撒冷是建造在兩座山上:東山和西山(見耶路撒冷地理),被兩條主要的街道縱橫而分:


第一條街道稱為David (大衛街),從西面的約帕門進城,右面是大衛塔博物館(Tower of David Museum / Citadel),這條街道夾在基督徒區和亞美尼亞區的中間,由東到西貫穿稠密的舊城,走到街尾便到達城的中心,繼續向東走的小巷夾在穆斯林區和猶太人區之間,最後到達城東的聖殿山。

第二條街道Beit Habad的方向貫徹舊城南北,夾在基督徒區和穆斯林區之間,這街道由北面的大馬士甲門開始,往南走亦會到達城的中心,再向南行便進入猶太人區。


兩條主要街道形成一個大十字,把舊城分為四部份,這種街道設計帶著西方城市規劃的味道。東方的城市規劃是按著山谷地形來建設街道,為什麼舊城耶路撒冷的主要街道會出現較井然有序的十字型,帶著西方城市的味道?


原來在主後2世紀,羅馬王哈德良(Hadrian)鎮壓了第二次猶太人暴亂(132-35)之後,將耶路撒冷改名為Aelia Capitolina [1],將當時羅馬的城市規劃套在耶路撒冷城,重新劃分街道,南北大街稱為Cardo Maximus,東西大街稱為Decumanus。自此之後,耶路撒冷城便略分為四部份。


四區
按著宗教和種族,舊城略分為四區:亞美尼亞區、基督徒區、穆斯林區、和猶太人區。但是,這些區名是從十九世紀才開始通用,Ben-Arieh的研究指出,在十九世紀的舊城牆以外,沒有建築。直到1850年代開始,隨著奧土曼帝國(Ottoman)在這裡重新恢復統治,不同的歐洲國家,教堂和本地的猶太人口才開始在城外興建和聚居,開展了現代所謂的新耶路撒冷(Ben-Arieh 1986)。四個區域各以其聖地和宗教建築物為中心。


亞美尼亞區:重點是聖雅各聖雅各教堂Cathedral of St. James,大部份的地方屬於亞美尼亞的修道院。


基督徒區:聖墓教堂(Holy Sepulchre),傳統和考古指向此處為耶穌被釘十字架、埋葬和復活之處,苦路/苦傷路從東面的獅門/司提反門(4)之內,聖殿山西北的,開始,以聖墓堂為終站。


穆斯林區:面積最大,亞拉伯人居多,中心點是聖殿山。上有磐石清真寺(Dome of the Rock),由統治者Abd el-Malik於688-691年建造,圓頂原本是鉛造,於1965年改用金片上蓋,金片又於1993年被更換過。對穆斯林來說,南面的Al Aqsa 清真寺更為重要,原於主後715建造,屢次被地震破壞而重修。Al Aqsa的意思是最遠,穆斯林傳統說,穆罕默德在「夜間旅程」到達此處,帶領其他先知祈禱,又升上七重天,亞拉吩咐信眾每天祈禱5次,見可蘭經17:1。這是穆斯林世界的第三至聖之地[2]。


猶太人區:聖地是西牆/哭牆western/wailing wall,西牆仍然保留著第一世紀聖殿西牆的大石塊,是猶太人區最靠近聖殿原址的地方,是猶太人祈禱的地方。


雖然同屬一個城市,但在各區的居民,都仍因著宗教、種族和政見的分歧而存著很大的張力。這種的情況,叫人想起舊約詩人的禱告:


你們要為耶路撒冷求平安。耶路撒冷阿,愛你的人必然興旺。 (詩篇 122:6)


備註:
[1] Aelia是哈德良的氏族[clan],Capitolina是羅馬神Jupiter Capitolinus,哈德良在猶太人聖殿山上建羅馬神廟,將耶路撒冷獻給羅馬神)。


[2] 伊斯蘭Sunni 派,至聖地是麥加(Mecca)的黑耀石(Kabah),第二至聖地是麥地那(Medina)的先知清真寺(Masjidun Nabawi)。

參考資料:
Ben-Arieh, Yehoshua. 1986. Jerusalem in the 19th Century - Emergency of the New City. New York: St. Martin's Press. 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金門 Golden Gate

城牆東面的金門(G),為現存的城門最古舊,也是最華美的城門:


金門興建的時間估計最早是主後7世紀,即早期伊斯蘭時代(638-1099)。金門設有兩扇門,後期的亞拉伯傳統,稱北(右)拱門為「悔改之門」(Gate of Repentance),南(左)拱門為「憐憫之門」(Gate of Mercy):


金門原是耶路撒冷城牆東門的基督徒名稱,這個名稱可能是從新約的「美門」而來(使徒行傳3:2, 10)。新約希臘文抄本的「美」字是oraia,到第4世紀,耶柔米將新約翻譯成拉丁文時,他選擇取其音,不取其意,使用了拉丁字aurea (意謂「金」),而不用pulcher (意即「美」)等字。所以,拉丁武加大譯本作「金門」。

這並不代表使徒行傳3章「生來瘸腿」的人乞討的「美門」就是今日「金門」的地方,當時的「美門」位於聖殿院宇之中,是聖殿的「婦女院」和「外邦人院」之間的門。約瑟夫此「美門」也讚不絕口,見Josephus,Jewish Wars,5.5.3 §201。參Jack Finegan, The Archaeology of the New Testament (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, 1969), pp. 129-130.


不少人誤以為,金門就是第一世紀城牆的東門,而耶穌也經金門進耶路撒冷,但是現在的金門是主後7世紀才興建的。其實在金門底下,另有一個城門的遺跡,在1969年被聖經考古學家James Fleming意外地發現,按Fleming的比對研究,估計金門底下的城門,屬於主前2世紀馬加比時期,或更早期(Fleming 1983a, 1983b)。


金門早在1541年已被封上,封門原因的說法不一,有說在11-13世紀時,亞拉伯人與十字軍之間當有軍事衝突,為了保安而將城門封上;有說因為蘇萊曼得知猶太人的傳統,說彌賽亞再來會由東門進城(如撒迦利亞書14:4-5; 約珥書3:2; 馬可福音11:11),所以把金門封上,禁止彌賽亞的再來,因為彌賽亞是祭司,不能近死人,故又在金門之外興建穆斯林墳場。土耳其當局於1891年曾清理和鞏固金門,今天金門的結構是穆斯林教徒祈禱和讀經的禮堂,只能從聖殿山進出。


參考資料
Fleming, James. 1983a. “The Undiscovered Gate Beneath Jerusalem’s Golden Gate.”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Jan/Feb.
Fleming, James. 1983b. “The Gate Below the Golden Gate,” 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May/Jun.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約帕門 Jaffa Gate

約帕門(7)位於城牆西面,故名思意,一直開向沿海的港口約帕:


亞拉伯人稱約帕門為Bab el-Khalil,即「朋友之門」,此名取自以賽亞書41:8所說,亞伯拉罕是神的「朋友」(相片來自 Wikimedia Commons):


約帕門和大衛塔之間是沒有城牆連接的,因為在1898年奧土曼蘇丹Abdul Hamid 二世允許德皇威廉二世(Kaiser Wilhelm II, 1859–1941)的車隊進城,所以便將這部份城牆清拆,又把之間的壕溝填平(相片來自 Wikimedia Commons;左邊是約帕門;右邊是大衛塔):


2010-2011年間,考古學家發掘約帕門內的街道,發現拜占庭時期的東西大街(Decumanus)的遺跡:


見筆者文章:約帕城門內發現拜占庭時期的東西大街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錫安門 Zion Gate


錫安門(6)位於亞美尼亞區以南,城開向現在的錫安山:


錫安山上有最後晚餐樓房(Upper Room),紀念主耶穌與門徒吃最後晚餐的地方。錫安門的亞拉伯名稱是Bab Nabi Daud,意思是「先知大衛之門」,因為後期傳說將大衛之墓與錫安山拉上關係,大衛墓位於晚餐樓房之下。這兩個地點都沒有堅實的跟據,因為聖經的錫安山是今天的大衛城和聖殿山的東山,不知什麼原因,後期到了第一世紀,錫安山的位置被移到西山之上。


錫安門的牆上留下許多彈孔,是1948年獨立戰爭之中,以軍從這城門進軍猶太人區時,與約旦軍火併留下的痕跡,最後猶太人區仍失守,猶太人被迫疏散。約旦佔據舊城期間(1948-1967),錫安門被關閉:


進入城牆之後,錫安門的背部:
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糞廠門 Dung Gate

糞廠門(5)位於城牆東南面,接近猶太人區的西牆廣場:






亞拉伯人稱糞廠門為 Bab el-Magharbeh,意思是Gate of the Moors (Moors指來自北非的人),因為這裡在16世紀是北非來的穆斯林移民聚居之處。猶太人仍稱之為糞廠門,這名稱出自尼希米書2:13。


糞廠門內一景(相片來自 Wikimedia Commons):


約旦人於1953年將城門之下擴闊,以便汽車進出,因為在1948-67年間,約帕門都一直被封上。糞廠門本身更狹窄,原闊度可從門楣上遺留的窄拱門推斷出來(見Jerome Murphy-O'Connor. The Holy Land: An Oxford Archaeological Guide (pp. 8-9). Kindle Edition)


糞廠門的西面是中世紀城樓,城樓西面有一小城門,英文名稱是Tanners' Postern Gate,即製皮匠城門,當時城內的一帶是製皮的牛市場,製皮時定會臭氣薰天,故名為糞廠門。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獅門/司提反門 Lion's/Stephen's Gate

現在耶路撒冷舊城的東牆上,只有獅門(4)是開放的:


獅門面向耶路撒冷城東邊的汲淪谷和橄欖山(相片來自 Wikimedia Commons):


獅門上的四隻獅子,其實是豹,左右各二:


豹是馬穆魯克(Mamluk) 蘇丹Baybars (1260-77)的徽號,所以蘇萊曼的建築師將這徽號放在城門上,慶祝奧土曼在1517年打敗馬穆魯克。


另有傳說蘇萊曼的前任蘇丹Selim一世(1512-20)晚上作夢,見獅子來吞噬他,因為Selim想將耶路撒冷移為平地,他應承建城牆保護古城便脫險。


獅門又稱為司提反門,因為這裡曾有一個城門,名為司提反門。但是,按拜占庭朝聖者的記錄,在第6世紀時,司提反門位於北面,即今日的大馬士甲門。後來,司提反門從北面的大馬士甲門轉移到東面的獅門。


為什麼?在1187年拉丁十字軍在耶路撒冷的統治告終,基督徒朝聖者不得使用北門進出,因為北面是舊城最弱之處,朝聖者被迫用東面的城門離城,到訪對面的橄欖山,之後藉糞門回城。這反映當時的導遊,考慮實際的情況,將景點遷到獅門。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希律門 Herod's Gate

希律門(3),位於城牆東北面:


希律門(相片來自Wikimedia Commons):


希律門的亞拉伯名是Bab ez-Zahr,意即「花門」Flowered Gate,見城門上花環裝飾:


城門名叫希律,因為在後期16或17世紀的朝聖者誤以為城門內的一間馬穆魯克(Mamluk)房屋是希律安提帕(Herod Antipas)的宮殿。現在希律門的出入口,是1875年才開出的,原本是出入口在左邊(東),原是一道邊門。

星期三, 8月 24, 2011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大馬士甲門 Damascus Gate

舊城七個城門之中,大馬士甲門(2)是最龐大的城門:




大馬士甲城門及亞拉伯人市場(相片來自 wikimedia commons):



大馬士甲門也是耶路撒冷一帶最具代表性的奧土曼建築。因為城門開往北面的示劍和大馬士甲,又稱示劍門(Shechem/Nablus Gate)。


大馬士甲門之下,是主後2世紀哈德良建設的北城門遺跡,城門獨自樹立,城門原有三道拱門。以下相片是東面的小拱門




大馬士甲城門是亞拉伯人市場,每逢週五亞拉伯人休息,這個城門便是亞拉伯人聚首之處,熱鬧非常。



大馬士甲門的3D影像


走出大馬士甲門,順著Nablus大街北上約200米(650尺),經過花園塚之後,右邊便是法國道明會(French Dominicans)的聖經及考古學院,於1890年建立,是聖地第一所聖經和考古研究院。在1900年院內興建了聖司提反教堂(相片來自 www.christusrex.org):

但教堂卻保留了第5世紀拜占庭的教堂遺址,和原本的馬賽克地板,這所教堂是由拜占庭皇后Eudocia興建的(馬賽克地板的相片來自www.christusrex.org):

這表明早期傳統當中,司提反是在大馬士甲門外殉道(使徒行傳7:58)


耶路撒冷舊城城門-新門 New Gate

舊城耶路撒冷現共有7個開放的城門:新門(1),大馬士甲門(2),希律門(3),獅門/司提反門(4),糞廠門(5),錫安門(6),約帕門(7)。金門(G)早在16世紀已被封上。


新門(1)是在1887年由奧土曼蘇丹Abdul Hamid二世開出,目的是方便城牆北新區居民進出舊城之用;其餘的6個城門都是蘇萊曼在16世紀時興建的(相片來自 wikipedia commons):



耶路撒冷舊城-城牆、城門

詩人在詩篇122中,述說出上行去耶路撒冷朝聖之喜悅,他說:「人對我說,我們往耶和華的殿去,我就歡喜。」讀到第2節,詩人已急不及待,到達了耶路撒冷城內:「2 耶路撒冷阿,我們的腳,站在你的門內。」


每一個臨近耶路撒冷舊城的人,必定被它的古城牆和城門所吸引著。雖然現在所見的城牆和城門,距離聖經的時期很遠,但是仍給人一種遠古的感覺,使人體會到遠古的詩人對耶路撒冷的悅樂之情。


下面的相片是舊城西面城牆,牆的底部屬於大希律時期(1),右面突出城樓底部是主前二世紀馬加比時期(2),相片背景的高塔(3)稱「大衛塔」(Tower of David),實屬16世紀土耳其人的穆斯林祈禱塔。城西的地方叫「大衛堡」(David's Citadel),其實與大衛無關,只是在主後4-7世紀拜占庭時期,誤以為這裡是舊約大衛宮殿之地:


舊城城牆
現在的舊城城牆,是由蘇丹蘇萊曼(Sultan Suleiman the Magnificent),於公元1536-41年間修築的[1]。城牆的總長度約4.5公里(2.8里),最高可達15米(49尺),牆平均厚3米(10尺),整個舊城的面積約0.9平方公里(0.35平方里)。在過去的400多年來,這道城牆把古城正正方方的面貌定形了。


舊城平面圖:


現在共有7個開放的城門:新門(1),大馬士甲門(2),希律門(3),獅門/司提反門(4),糞廠門(5),錫安門(6),約帕門(7)。城牆東面的金門(G)為最古舊的城門,早在16世紀時已被封上。


今日,旅客可在舊城的城牆上繞城一圈,體會詩篇48所說:「12 你們當周遊錫安,四圍旋繞,數點城樓,13 細看他的外郭(新:外牆),察看他的宮殿(新:堡壘),為要傳說到後代。 14 因為這神永永遠遠為我們的神.他必作我們引路的,直到死時。」


東牆上向南望的景色,左面背景是橄欖山,右面可見金頂磐石清真寺,城牆左下方白色一帶是穆斯林墳地:


備註:
[1] 蘇丹(Sultan)是某些伊斯蘭國家統治者的稱號,是舊時土耳其的君主)。

星期三, 8月 17, 2011

我們能夠相信新約聖經嗎?

今年10月1日,南循道衛理大學將舉辦一次辯論會,辯題是:「我們能夠相信新約聖經的經文?」主辦單位邀請了兩位世界級的學者較量:Daniel B. Wallace 與 Bart D. Ehrman。


Daniel B. Wallace
對於福音派的信徒來說,Daniel Wallace不是陌生的名字,Wallace是著名的新約希臘文專家,其名著《希臘文法進階》(Greek Grammar Beyond Basics)幾乎是神學生的必讀希臘文課本,他又著有《新約文法基礎》(The Basics of New Testament Syntax)。Wallace現於達拉斯神學院 (Dallas Theological Seminary)教學,是當今有名的聖經批判學或經文鑑別學家,亦是「新約抄本研究中心」Center for the Study of New Testament Manuscripts的主任。


Bart D. Ehrman
反方學者是位於Chapel Hill的北卡羅來納州大學(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)的宗教研究教授Bart D. Ehrman。同樣是當今著名的聖經批判學或經文鑑別學家,Ehrman的著作甚多,除了與已故的新約經文鑑別學權威Bruce Metzger合著的《新約的文本:傳授、損壞和恢復》(The Text of the New Testament: Its Transmission, Corruption, and Restoration),計有《誤引耶穌:刪改聖經的人士與原因》(Misquoting Jesus: The Story of Who Changed the Bible and Why),與及《正統派對聖經的損壞:早期基督論爭議對新約文本的影響》(The Orthodox Corruption of Scripture: The Effect of Early Christological Controversies on the Text of the New Testament)。Ehrman亦在美國深受大眾傳媒的歡迎,亦許多不同的大節目訪問:CNN、The History Channel、The Discovery Channel、The Daily Show等等。


有關新約聖經可靠性的辯論,這不是第一次發生。事實上,由Bart Ehrman開始主張新約經文是完全不可靠開始,不少有資格的福音派學者已在學術期刊和書籍當中挑戰Ehrman的論點,指出Ehrman的論調實是言過其實。這包括由Daniel Wallace作主編的《重審新約文本的損壞:抄本、教父、旁經文獻的證據》(Revisiting the Corruption of the New Testament: Manuscript, Patristic, and Apocryphal Evidence)





Ehrman的論點
Bart Ehrman主要的論點,是新約聖經的經文,已經被早期的「正統派」信徒徹底修造,以致如今的新約經文面目全飛。例如,Ehrman聲稱,基督本身就不是神的兒子,其神性只是「正統派」信徒捏造出來的概念,更將這概念引進入新約的經文當中。


Ehrman的《誤引耶穌:刪改聖經的人士與原因》(Misquoting Jesus: The Story of Who Changed the Bible and Why)可算是他論點的精華:




Misquoting Jesus 頭 4 章的內容是介紹經文鑑別學(Textual Criticism)這門學問,第5-7章才是他的論調,Ehrman 主要透過 4 段新約經文,證明在新約經文抄寫的過程中,抄寫經文的文士刻意地刪改經文,使之傳播他們對耶穌的「正統」神學概念。


1 - 馬可福音1:41
這段經文說:「耶穌動了慈心,就伸手摸他,說:我肯,你潔淨了罷。 」「動了慈心」的希臘文原文:splanchnistheis;有小數抄本作「動了怒」,原文是 orgistheis。Ehrman 主張後者才是原文,初期文士刪改這個動詞,因為在他們「正統」的看法之中,耶穌是一個慈愛的主,文士刻意的「淡化」soften 原文的意思,來合乎他們本身「正統」的思想。


毫無疑問,許多經文鑑別學者,都感到困難決定這個抄本上的分歧。但事實上,不少沒有抄本分歧的經文,都說明耶穌是會發怒的(就是在同一本馬可福音之中,也可以找到,見 3:5;10:14 等)。如果真的好像 Ehrman 所說,初期基督教文士有系統地刪改原文,使之合乎當時既定的基督論的話,我們有如何解釋在同一本馬可福音當中,耶穌發怒的經文,又未被經文士「淡化」?


Ehrman用這個例子來支持他的論點,不但毫無說服力,更顯出他本帶著既定和預設的陰謀論,實在是言過其實。


2 - 馬太福音24:36
論到末日的來到,耶穌在馬太福音24:36說:「但那日子,那時辰,沒有人知道,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,子也不知道,惟獨父知道。」不少抄本是沒有「子也不知道」這一句,所以,Ehrman認為這個抄本的分歧,是出自一些初期基督徒文士,他們感到「子也不知道」威脅了耶穌的神性,所以刻意地將這句說話刪減,保持耶穌神性的全知,因為作為神的兒子,耶穌怎可能「不知」一些事情?


「子也不知道」的確引起不少的神學爭議。不過,要如Ehrman所聲稱,文士用陰謀來掩飾耶穌的「不知」,以保障他的神性,這是沒有堅實理據的。因為在對觀福音書中,同一段的經文也出現於馬可福音13:32,這段經文卻沒有抄本的問題,表示雖然初期教會在神學上掙扎這基督全知的問題,但是在傳遞抄寫的過程當中,文士相當尊重新約的原文。


其實,新約也有其他經文表示基督並非全知,最明顯例子莫過於是記載孩童耶穌的路加福音2:52:「耶穌的智慧和身量,並神和人喜愛他的心,都一齊增長」(另外,參腓立比書2:5-11)。最理想的神學解釋,就是保持著基督神人二性中兩個神學概念:(1) 活在世上的神子,在道成肉身之中自我的限制,所以在某些事情上有所不知;(2) 但同時,他仍然有完全的神性。


Ehrman 的主張實是言過其實,只會威脅缺乏裝備的基督徒。


3 - 約翰壹書5:8
這段經文說:「作見證的原來有三、就是聖靈、水、與血這三樣也都歸於一。」有些後期的拉丁文武加大譯本(Vulgate)抄本在「聖靈」之前,加上:「在天上作見證的有:父、道和聖靈,這三歸於一。8 在地上作見證的有三,就是」


這分歧的句子,被稱為 Comma Johanneum,被17世紀的《英皇欽定本》(King James Version)接受了,但是這句子缺乏任何的抄本根據的,因為這句只出現於9個後期的抄本,其中只有5個抄本把這句子放進經文之中,其他的抄本都將句子抄在旁邊的備註欄中。再者,這些後期的抄本,最早期的屬於主後10世紀,所以可靠性十分弱。


這個分歧的句子,很大可能在主後4世紀時,源於當時的拉丁文講道,將原文靈意化解釋,之後流傳入拉丁文的武加大譯本,成為三一教義的根據之一。


Ehrman舉此經文為論點,因為他主張這段經文證明了教會的文士,為了「正統」的神學不惜改寫原文,來堅固三一教義。這個講法吸引人的地方,就是陰謀論。但是,仔細的評審一下其他經文,便知道三一教義從不倚賴這麼後期才出現的 Comma Johanneum作為聖經基礎。


三位一體的聖經根據,出自許多其他新約經文,包括許多說明神的獨一性、父子靈皆有完全神性的經文等,最清楚的一段便是馬太福音28:19-「奉父子聖靈的名,給他們施洗」,名的原文是單數(name),而不是眾數(names),表示父子聖靈為一。


此外,這句子在中世紀才出現,初期教會文士根本就不知道其存在,在主後451年的迦克墩會議(Council of Chalcedon)之中,當時沒有這段分句,初期教會仍重申三一教義和確立基督神人二性。


4 - 馬可福音的結尾
馬可福音的結尾(16:9-20)是Ehrman的最後一個例子,他聲稱,之後加上去的馬可福音結尾,證明後來的文士,捏造耶穌復活的記載。


馬可福音16:8的最後一句只有兩個希臘文字:ephobounto gar,順字序直譯為「他們害怕因為」,所以中譯「因為他們害怕」。到了第2世紀,一些文士可能感到這樣的結束太「突然」,所以便加上復活的記載。


學者對馬可福音16:8「突然」的結語持作不同見解。有學者認為馬可選擇不記述耶穌的復活,是刻意留下「開放的結尾」(open-end),要讀者自己作結論:耶穌的墳墓是空的,到底耶穌是否復活了?這樣「突然」的結束,並不造成任何問題,正如馬可福音的開始同樣是「突然」。一篇文學作品如何結束,這是文學品味的問題,純屬主觀。再者,以連接詞gar作結一段的結束,也有先例。例如:七十士譯本的創世記18:15和45:3。亦有學者認為,原本的結尾已經遺失了,不能恢復過來,臆測也無補於事。


不論怎樣,Ehrman認為這是初期文士的陰謀,明明耶穌沒有復活,卻為既定的「正統」捏造復活的故事。可是,這種陰謀論的說法,是不能成立的。我們必要指出一點,無論馬可福音怎樣結尾,16:1-8對於耶穌復活這事並不含糊,經文清楚指出,耶穌的墳墓是空的,主也要比門徒先往加利利去。


另外,耶穌復活的記述不是單靠馬可福音後期加上的經文。支持復活的早期性的經文數目許多,除了其他福音書之外,亦包括使徒行傳所紀錄的講道和保羅早期的書信等,亦可包含經外初期教父的寫作等。尤其在哥林多前書15:3,保羅說他所接受和傳下有關耶穌復活的人證,比任何一本福音書更早,連不信的學者都認為這段經文是初期教會的信經之一。


Ehrman 的論調只考慮馬可福音的結尾,而抹煞了其他更早期史料,實在是以偏概全,誇大其詞。


小結
以上是 Ehrman 所舉的例證,也是他最強的論點。這樣看來,更顯得 Ehrman 的論點是不攻自破。


經文鑑別學是一門專科,在此不能詳述。可是肯定的是,所有的抄本的分歧都與聖經基本教義無關,並且我們有99% 的可靠性,能知道聖經的原文。


今年10月1日的辯論會,希望能使大眾更全面認識這個問題。

星期一, 8月 15, 2011

初期教父耶柔米,聖經地理的重要

初期教父耶柔米(Jerome; 主後347-420年9月30日)是出色的聖經學者,不單著作多,他最大的貢獻是,在主後四世紀末,將聖經翻譯成當時的共通語言拉丁文(Vulgate武加大譯本;武加大的意思,就是共通common)。


在主後384年,耶柔米搬到伯利恆,學習希伯來文,以致完成武加大譯本的工作。他的住處就是靠近主誕堂的一個山洞之中,在那裡專心寫作和研究,長達24年之久。因著耶柔米對聖經研究的貢獻,所以後人稱他為「教會的教師」(Doctor of the Church)


以下是主誕堂外的耶柔米像,傳說耶柔米的書桌上,放置一個人頭骨,來提醒自己生命的短暫和死亡的真實,所以要用盡短暫的日子來事奉神:


傳統上耶柔米工作的地方:


耶柔米被安葬的墳墓:


對於聖經地理學來說,耶柔米是最早的一位學者,指出聖地地理的重要。他曾說:「正如見過雅典的人會更了解希臘的歷史,見過特洛伊的人會更明白詩人維吉爾的詩詞,所以親眼看過猶大地,知悉其古城鎮和地方,必會對聖經有更清晰的領悟。」(耶柔米,歷代志解經書 Commentary on Chronicles)

星期日, 8月 14, 2011

聖經地理之父 Edward Robinson,聖經地理的重要

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-這句話的意義很真實。對於基督徒來說,我們更可以說:讀萬卷(聖)經不如行萬里路(聖地)。這不是叫我們不讀聖經,而是說如果讀聖經的人,能親自到聖地走走,必定會對聖經更了解。


所以,聖經地理學,不但與考古學關係密切,對讀經的人,也是不可少的。如果能親自到訪聖地,在這個一比一的地圖上走一趟,必會聖經有更深入的體會。


聖經地理學
事實上,從聖經考古學開始萌芽時候,聖經地理學和考古便結了不解之緣。早在1992年,P. R. S. Moorey 寫了一本歷史書,名為《聖經考古一百年》(A Century of Biblical Archaeology),精選了過去一百年之中,聖經考古學的演進。Moorey 將 1800-1890 的時期,定為「聖經考古學的誕生」期。


在這個期間,有一位出色的美國聖經學者,兼巴勒斯坦地探索家 Edward Robinson 愛德華羅賓遜 (1794-1863),他可算是第一個現代聖經學者,看到聖經地理對研究聖經的重要性,也就是說,不如行萬里路。




羅賓遜在德國完成了聖經研究的博士學位之後回美教學,不久之後紐約的聯合神學院(Union Theological Seminary)聘請他作聖經系教授,但是未開始教書之前,他要求學院要讓他先到巴勒斯坦地作考察(當時的巴勒斯坦地是土耳其奧土曼時期,政局動盪)。


所以,羅賓遜在 1838 年第一次前往聖地探索,與羅賓遜同行的是他的前學生 Eli Smith (以利史密夫),當時史密夫是巴勒斯坦地的宣教士,也是「地頭蟲」,更通曉亞拉伯文。


史密夫的幫助之下,羅賓遜考察聖經的地理和多個地點,他們守著兩個考察原則:
  1. 儘量避免當地的修士,以免受到他們對某些遺址的宗教傳統所影響,以致他們能作更客觀的考證;
  2. 尋訪一些少人去,最不為人知的地點,突破一直單單到作聖地朝聖和旅遊的框架。
羅賓遜的地理考察成果,首先在 1841 年出版《巴勒斯坦、西乃山和亞拉伯-佩特拉之聖經研究》(Biblical Researches in Palestine, Mount Sinai and Arabia Petraea): 


在 1865 年,羅賓遜又出版《聖地地理》(Physical Geography of the Holy Land)。


羅賓遜所認證的聖經遺址,大多經得起時間的考驗,時至現在,不少的遺址都經考古學家的發掘而得到進一步的證實。最明顯的例子,就是他發現主前八世紀末的希西家水道,和第一世紀進入聖殿的階梯拱門遺跡,後稱之為 Robinson's Arch (羅賓遜拱門)


考慮到當時他只帶著指南針、望遠鏡、希伯來文-英文對照聖經,靠著步行和騎馬,對考古學認識十分有限,也未曾了解考古土丘的形成,未知遺跡都藏在土丘之內[1],羅賓遜的地理研究果實,實在令人欽佩。


羅賓遜為後來聖經考古學的發展,奠定了聖經地理學的根基,故後人稱他為「聖經地理學之父」(Father of Biblical Geographer)。


聖經地名學
在認證聖經遺址時,羅賓遜亦提出一個巴勒斯坦地的特色,就是一個地點的名稱,許多時會一代傳一代的保留下來,所以不少亞拉伯文的地名,也保存著以前希伯來文的地名(羅賓遜 1865: 5-6)。例如:
  1. 伯.善(Beth Shean;掃羅屍首被釘的地方,見撒母耳記上31:10, 12)的亞拉伯文是Beisan[2];
  2. 亞拿突(Anathoth;耶利米的故鄉,見耶利米書1:1)的亞拉伯文是Anath;
  3. 伯特利(Bethel;見創世記28:19)的亞拉伯文是Beitin;
  4. 拉瑪(Ramah;撒母耳的家鄉,見撒母耳記上7:17)的亞拉伯文是er-Ram。
所以,羅賓遜亦為聖經地名學(Biblical Toponym)奠定重要基礎。


總言之,羅賓遜為後世的地理學或考古學,都貢獻良多,叫後人明白聖經地理的重要性。正如聖經地理學家 Jim Monson 所講:聖經故事、聖經人物和聖經信息的背後,就是聖經的實地!(Behind the Bible - the events in the Bible, the people in the Bible, the message of the Bible - is the physical land of the Bible)


備註:
[1] 土丘,tells,貌似天然山崗,但其實是因著人類長時間的在同一個地點居住,而提升了那地方的高度,所以土丘是人為的,不是天然的。


[2]約主前3000-300年之間,本地人一直用伯.善這個希伯來或閃族地名,雖然主前300-主後800間,巴勒斯坦地在希臘文化的薰陶之下,地名被改成西提波利(Scythopolis),但是世世代代的本地人,依然保留著傳統的地名讀音,亞拉伯文是Beisan。


參考資料:
Moorey, P. R. S. 1991. A Century of Biblical Archaeology. Cambridge: Westminster John Knox.


按此下載《巴勒斯坦、西乃山和亞拉伯-佩特拉之聖經研究》(Biblical Researches in Palestine, Mount Sinai and Arabia Petraea)


按此下載《聖地地理》(Physical Geography of the Holy Land)

星期四, 8月 11, 2011

聖殿和西羅亞池水道影像

CBN 新聞網提供了一段 30 秒的影片,報導考古學家剛剛在第一世紀聖殿和西羅亞池的引水道,發現的羅馬劍和燈臺石刻圖:





Ynet 新聞亦提供了一段兩分鐘的影片,報導考古學家發掘的水道,與及小金鈴(文章)。


引水道的其中一部份(Photo: Eli Mandelbaum - www.ynetnews.com):




參考以前有關引水道的文章

星期三, 8月 10, 2011

中間之地 Land Between

前文討論過整個近東「新月沃土」的地理,從天然資源來說,比對一下近東的米索不達米亞和埃及地,迦南地是最短缺,也不是建立大帝國的地方。


但是,每每聖經提到迦南地,都說應許之地或美地。為什麼?不是因為這個地方資源充沛,而是神的眼目會常常看顧,因此,這是有上帝的應許,也是神為神的子民預備的天然屬靈教室。


資源缺乏,但兵家必爭
雖然迦南地的資源缺乏,卻是兵家必爭之地,歷世歷代這地是烈強爭霸,和政治上敏感之地。其實,單單怎樣為這個地方起名,仍然爭論不休。中文也沒有一致通用的地理名稱:「迦南地」是舊約聖經的名稱,「聖地」或「應許之地」的宗教味道太濃厚,「巴勒斯坦」和「以色列」同樣是政治不正確,「近東」或「中東」又暗示著西方帝國主義,所以,聖經地理學家Jim Monson,用了一個中性的、純屬地理的名稱來稱呼這地:「中間之地」(Land Between) (Monson 2006: 6)。


中間之地
「中間之地」這個地名的可取之處,不單是避免政治上的爭議,同時亦表明此地的特質,它是一道「地橋」(land bridge),是聖經近東世界的中樞,貫通歐亞非三大洲,所以是國際的通路(商貿、行軍)集中之地。在考古方面,迦南地出土的文物,也表示出這是地橋,各地通路的特質。例如,埃及、北面敘利亞、希臘等地的文物,常會出現於這片中間之地。


1581 年的一個古地圖,將迦南地(耶路撒冷)放在三大洲中間,表達這是近東世界的中間之地:




作為世界中心的地橋,這裡最不適合作為地上大國的地方。正因這地理的條件,這裡鮮見一個獨立、統一國家。在古代的歷史當中,大衛和所羅門的聯合王朝可算是第一個的嘗試,但是只有70年的時間(主前1000-930年),到了930年,以色列便分裂為南北國。第二個嘗試在這中間之地建立統一國度的,可算是哈斯莫尼/馬加比(Hasmonean/Maccabean)王朝,但最長只有約100年時間(主前167/141-63年)。


萬國得福
以上的地理背景,可幫助我們了解創世記12章,神呼召亞伯蘭,離開吾珥和哈蘭,去迦南地[1]。


創世記12章記載,神對亞伯蘭說:「你要離開本地、本族、父家,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。我必叫你成為大國。我必賜福給你,叫你的名為大,你也要叫別人得福,並且神說,地上的萬族都要因亞伯蘭得福」(創世記12:1-3) 


亞伯蘭順服了神,便往迦南地去。聖經沒有詳細記述亞伯拉罕從吾珥到迦南的路線,但相信會沿著當時的通商路線:




從吾珥出發,若他沿著幼發拉底河北上,會經過巴比倫和瑪里等大城市,到達哈蘭;若沿著底格里斯河,便會經過亞述等古城,才到達哈蘭。從哈蘭開始,他會越過北敘利亞地,南下大馬士甲,之後向南面的約旦河東高原進發,從東面進入示劍;或者,他會從北面的但城進入迦南地,再向南往示劍。


由示劍開始,相信亞伯拉罕必會沿著迦南地山地的分水嶺(watershed ridge),南下到伯特利和艾之間的便雅憫高原(Benjamin Plateau),那是貫徹南北山地略為凹下的鞍狀山(saddle)。


神要使地上的萬族得福,這個普世計劃的第一步,是帶亞伯拉罕到迦南地。因為在地理上,只有迦南地是通往世界,又是各國人來人往的地方。只有在這裡,亞伯蘭才可使他成為萬國的祝福。所謂大國,最終不是地上的帝國,因為神並沒有給亞伯拉罕產業,連立足之地也沒有給他(使徒行傳7:5),因為最終是神的國。


在這個中間之地,從亞伯拉罕開始,生出舊約的以色列國,成為神在萬國中間的見證人,以賽亞書43:10 說:「耶和華說:你們是我的見證,我所揀選的僕人... 」。直到第一世紀,耶穌來成全救恩,由第一代信徒開始,傳播福音,從耶路撒冷、猶太全地和撒瑪利亞,直到地極,作基督的見證。 


迦南地從來不適宜作統一國家的基地,但卻最適合是通訊、傳播信息。中間之地是人來人往的通道,也是向普世傳播消息最佳的地方。聖經地理學家John Beck說得對,這地最適合是設立「講台」(Beck 2006:26)。


這樣看來,在上帝眼中,沒有一事是偶然發生的,尤其是近東地理。神讓這片土地成為貫通世界的中間之地,建立他的國度。所以,已故的聖經考古學家兼地理學家Anson Rainey一生巨著,書名稱為「神聖橋樑」(Sacred Bridge),這樣來形容這中間之地,是極為恰當的。


按此下載此文章的 powerpoint 投影片


備註:
[1]耶和華第一次呼召亞伯拉罕,到底是在吾珥,還是在哈蘭?按創世記11-12章的記述,亞伯蘭是在哈蘭被呼召的。但是,創世記15:7亦說,神原本是在吾珥呼召亞伯蘭的。使徒行傳7:2-3說,神首先在吾珥呼召亞伯蘭。其實,從地理角度出發,吾珥和哈蘭都屬於同一個近東區域-米索不達米亞,吾珥在南面,哈蘭在北面。況且,神對亞伯蘭的呼召,不一定一刻之事,也有可能是一段很長的時間,由他離開吾珥,到哈蘭寄居,直到他離開哈蘭,神都呼召他到迦南地。


參考資料:
  • Beck, John A. 2006. The Land of Milk and Honey: An Introduction to the Geography of Israel. Saint Louis: Concordia. 
  • Monson, James M. 2006. Regions on the Run. Rockford, IL: Biblical Backgrounds.

星期二, 8月 09, 2011

聖經考古學家在耶路撒冷發現羅馬劍、聖殿七燈臺的石刻圖



2011年8月9日星期二,是猶太人的重要節日,希伯來文稱之為 Tisha B'Av,即亞筆月的第9 天。這天是每年齋戒日,是以色列人最「悲哀」的一天,因為這是以色列聖殿被毀紀念日,紀念第一和第二聖殿被毀。第一聖殿是於主前586年被巴比倫軍毀滅的,第二聖殿是於主後70年被羅馬軍毀滅的。


發現羅馬劍
最近,考古學家在羅賓遜拱門之下,第一世紀石板街道底的引水道又有新發現,出土了一把羅馬軍用劍,劍長約60厘米(約2尺),更令人驚喜的,就是這把劍仍插在皮鞘之內,劍鞘的大部份,包括鞘上的花紋仍得以保留(相片來自以色列文物局的發報):




相片來自Sebastian Scheiner / AP:


這把2000年前的羅馬劍,必定屬於一個來到耶路撒冷的羅馬士兵。到底是什麼原故,這把劍會被遺留在水道之中?是否因為在主後70年,這位羅馬兵追殺猶太人的時候,將這樣重要的武器遺失在水道之內?還是因為一些猶太暴亂份子擊殺了這位羅馬兵,搶奪了他的利劍,之後又遺留在水道之中?這些問題相信沒有肯定答案。


無論如何,羅馬劍發現的地方是水道之內,這排水道沿著耶路撒冷的中谷,從第一世紀聖殿的西南角,由北伸展至南面的西羅亞池。在主後70年,羅馬軍毀滅耶路撒冷時,不少的猶太人躲藏在這排水道之內。最近的一篇文章也報導過在這水道中發現第一世紀的「祭司」小金鈴


發現燈檯的石刻圖
考古學家亦在水道旁的積泥層,發現一塊刻有聖殿七燈檯的石頭。燈檯的石刻圖特別之處,在於燈檯只有五支,不是七支。這是否因為刻圖者的大意?更重要的,就是燈檯底是三腳,澄清了聖殿燈檯底部的構造(相片來自以色列文物局的發報):




燈檯石刻(照片來自Sebastian Scheiner / AP):


正如剛才所講,發現的地方是第一世紀聖殿的附近,這一點極其重要。可能是有位猶太人祭司(?),曾進過聖殿當中,親眼目睹燈檯的榮美,之後將燈檯刻在石上。這是否在主後70年,聖殿被毀時,猶太人走難時遺失的重要物件之一?


這兩個重要的發現,是考古學家Eli Shukron和Ronny Reich最近集中發掘引水道之成果。


聖經聯繫
新約希伯來書4:12也曾提過羅馬劍-「兩刃的劍」:「神的道是活潑的,是有功效的,比一切兩刃的劍更快,甚至魂與靈,骨節與骨髓,都能刺入剖開,連心中的思念和主意,都能辨明。」


不少學者認為,希伯來書是寫於主後60年代末,即主後70年之前,讀者可能是羅馬的家庭教會,對當時的基督徒讀者來說,羅馬軍人帶著劍守在街上,必是常見的景象,就如今天走在耶路撒冷的街道上,常常看到軍人帶著配槍一樣。羅馬軍人的主要武器,就是「兩刃的劍」,約50厘米長(20寸),叫gladius,配帶在右邊,這把劍是特別作近距離搏擊之用,刺透剖開敵人的身體。


希伯來書的作者引用羅馬最利害的兩刃劍,主旨不是談論人論(如人是否可分為靈、魂、體的三元論問題),他的目的是道出神話語莫大的能力,就是刺透剖開人的內心世界,一切在神眼都是敝開的(希伯來書4:13)。


這兩個發現的日期,正是今年猶太人聖殿被毀紀念日,實是難得,因為兩件文物(羅馬劍、燈臺石刻)都與主後70年聖殿被毀有關。


詳情見 以色列文物局 Israel Antiquities Authority 發報

星期二, 8月 02, 2011

羅馬軍攻打馬撒大時所用木材,到底從那裡來?

海法大學 Haifa University 的研究人員最近作了一個新的發現,當主後 73 年,羅馬軍由西面攻打馬撒大而建築的攻城坡道,所用的木材,不是出自馬撒大周圍一帶的樹木。


馬撒大由北向南鳥瞰(相片出自美國國家地理學會 National Geographic):




從西面山腳望向馬撒大,見右面羅馬軍在主後73年建築的坡道:


以前的學者認為,羅馬攻城坡道的木材全是出自馬撒大一帶(猶大曠野),所以推斷在第一世紀時,這一帶的氣候比現在更潮濕,附近的林木較現在荗盛。



但是,新研究指出,第一世紀時的猶大曠野,氣候並不比現在更潮濕,因為第一世紀之前的 2,220 多年,樹木已經被大量砍伐,作日常用途之用,如建築、烹飪和取暖。


這項的研究集中計算在主前 150 年至主後 73 年之間[1],馬撒大一帶的木材量,發現當時的木材量已經不足供應死守在山上的叛軍,更枉論羅馬軍的需要。


從馬撒大山頂往北面觀看的猶大曠野,寸草不生:


所以,到了主後73年,羅馬軍抵達馬撒大山腳時,周圍的山谷幾乎完全荒蕪,與現在的境況一樣。羅馬軍不得不從巴勒斯坦地其他更潮濕,較多樹木的地區(如:猶大山地),趕運木材來建築西邊龐大的攻城坡道和所需的武器。

馬撒大西面的攻城坡道,相信羅馬軍用俘虜的猶太人建築的:


因為猶大曠野十分乾旱,坡道底部的木條,經過 2,000 年的時間,有些木條仍然得以保存:


新的發現指出,建築坡道用的木材不是出自瑪撒大一帶的曠野,而是由更遠更潮濕的地方搬運來的。


重建的第一世紀羅馬攻城車,停放在馬撒大西邊:


從馬撒大山上,可眺望山下其中一個羅馬兵營(考古學家稱之為Camp F),Camp F 也是羅馬將軍 Lucius Flavius Silva 的大本營:


這個新發現,讓人進一步了解羅馬軍攻打馬撒大的艱鉅。對於羅馬人來說,更有徹底剷除第一次猶太人暴亂份子的必要。


第一次猶太人暴亂歷時約七年,於主後66年爆發,主要由一派激進的猶太黨引起,這派稱為「奮銳黨」[2],又稱為 Sicarii,意思是「匕首者」(dagger),耶路撒冷聖殿被毀於70年,叛軍最後撤退到馬撒大,堅守在那裡,馬撒大最後於73年淪陷。


備註:
[1] 在主前150年,馬撒大開始成為小山寨,之後,大希律在主前35年到15年間,將這小山寨分三期建築成又豪華又堅強的山寨。



[2] 和合本譯作「奮銳黨」,新譯本作「激進派」(記著耶穌的其中一個門徒叫「奮銳黨」的西門,馬太福音10:4;馬可福音3:18;路加福音6:15;使徒行傳1:13),英文通常作zealot (NIV),有時將希臘原文直譯音作cananaean (ESV於馬太福音 10:4;馬可福音3:18)




參考資料:
  • Magness, Jodi. 1996. Masada 1995: Discoveries at Camp F. Biblical Archaeologist, Vol. 59, No. 3 (Sep.), 181.
  • Magness, Jodi. 2009. The Siege of Masada: Piecing Together the Puzzle on ASOR Blog, Contributed by Jodi Magness. http://asorblog.org/?p=71 (posted on January 18th, 2009; accessed May 16, 2009).
  • Richmond, I. A. 1962. “The Roman Siege-Works of Masada, Israel,” Journal of Roman Studies, Vol. 52, Parts 1 and 2, 142-155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