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替的概念也可在古近東的文獻找到,特別是新亞述文獻中提過代替國王的儀式(substitute king ritual)。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傳統之中,代替國王儀式會在新年的正月舉行。國王會先被剝奪了王冠和王服等,使他不再有王的形象,這樣他暫時不是國王,便成了代替者。祭司便會打代替者的臉頰,直到他流下眼淚。凶險自然被解除。之後,他便再穿上王服,帶上王冠,再成為國王。
近東代替國王的研究,可參考:Walton, John H. 2003. “The Imagery of the Substitute King Ritual in Isaiah’s Fourth Servant Song.”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22 (4): 734–43.
以反問句來理解經文不是新的做法。早在 1871 年出版的Jamieson, Fausset, and Browns 聖經釋經大典時,作者們已提出這個看法。[3]在2017年的出埃及記註釋書中,T. D. Alexander 也認為這是最好的理解方法。Alexander 寫道:「第 3 節的希伯來句法不如眾英文翻譯那麼直接的…似乎最佳的做法,就是視經文下半段包含一句短語,接下來是一個問題:『我名是耶和華。我豈沒有讓他們知道嗎?』這個理解在句法上是可能的,而且比其他解法更可取,亦解決了與創世記的明顯衝突,並避免把經文視為首次啟示神名 YHWH 的拙劣性。[4]
把經文理解成反問句,與以上提及的認識程度,亦可相輔相成。在反問句之下,族長們當然也認識耶和華這個名字,但是他們在經驗上,對神的工作和啟示仍是初步。到了摩西和以色列出埃及的年代,耶和華的名字,對上帝的認知和經驗,便更為深入了。無疑,上帝即將在埃及為神的子民行新事,揭開衪計劃全新的一章,但是,這新的一章並非否定曾經說了做了的事,也絕非出爾反爾,也不是因為往去的不行,現在亡羊補牢,來一個新的 plan B。不是的!上帝一如過往在工作,新的一章新的工作只表明神的計劃從未變遷,不會倒退,只會向前推進。
[1] Julius Wellhausen, Prolegomena to the History of
Israel, trans. John Sutherland Black (Edinburgh: A & C Black, 1885).
[2] R. N. Whybray, The Making of the Pentateuch: A
Methodological Study,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Supplement 53
(Sheffield: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, 1987), 51. 最近,猶太學者 Joshua Berman 也詳盡批判底本論,見 Joshua A. Berman, Inconsistency in the
Torah: Ancient Literary Convention and the Limits of Source Criticism
(Oxford: Oxford University Press, 2017).
[3] Robert Jamieson, A. R. Fausset, and David Brown, A
Commentary, Critical and Explanatory, on the Old and New Testaments: Vol. 1
Genesis-Deuteronomy (Glasgow: William Collins; London: James Nisbet, 1871),
292.
[4] T. Desmond Alexander, Exodus, vol. 2, Apollos Old
Testament Commentary (London; Downers Grove, IL: Apollos; InterVarsity Press,
2017), 124–125.
[1] Gordon
J. Wenham, “The Coherence of the Flood Narrative” in I Studied Inscriptions
From Before the Flood: Ancient Near Eastern, Literary, and Linguistic
Approaches to Genesis 1-11; edited by Richard S. Hess and David Toshio
Tsumura (Winona Lake, IN: Eisenbrauns, 1994), 436-447; reprinted from Vetus
Testamentum 28 (1978): 336-348.
第八位是這些紫色的布碎,發現的地點是亭拿谷 Timna Valley,位於以色列南面,當時是一個大的銅礦場。過去多年,考古學家也研究這個銅礦場的遺跡,發現大型有規模的工業。Timna Valley又叫作Slaves’ Hill 奴隸谷,在 google map 可見,這地仍是污黑黑的,因是銅礦集中之地。今天你到這地方,除了是曠野的沙石之外,以色列的南面非常乾燥,也有許多銅礦剩下來的銅渣滓,在這裡發現一些染上紫色的布料。古代當中,紫色的布碎是很難找到的,因為在古代最難得到的染料就是紫色。其實今天如是,我認識一些從事印刷油墨的朋友告訴我,最難最明貴的染料仍是紫色,正如中文有話說,紫氣東來。
在其他猶大曠野山洞,也找到更遠古屬公元前4000年的一副小童骸骨。另一個更重要的發現,是屬於公元前8500年 Neolithic Period (新石器時代)的,當時人類剛剛掌握耕種,山洞中找到大草籃子,用作儲藏穀物和收成品。草籃子是大大的,也是考古發現上最遠古的草籃子。乾燥的猶大曠野將之保全,好像原封不動。這表示猶大曠野一帶,包括北面的耶利哥,人類歷史最遠古的城鎮,在公元前 8500年時,氣候可能相當溫和,農產豐富,要有大的藍子收藏農產。
圖中可見第一個猶太人會堂,今天去 Magdala 抹大拉,又叫Migdol,便可以看到已經整理妥當,可以觀賞的第一個猶太人會堂,也有一塊叫 Magdala Stone 抹大拉石,由工匠在石上刻了七燈台 menorah,兩邊有大水罐,代表豐盛。這些都是第一個會堂的發現。現在找到第二個會堂,表示抹大拉的重要性。
看看其他文獻提到抹大拉,也是舉足輕重,雖然福音書只提到抹大拉的馬利亞。約瑟夫稱抹大拉為Taricheaea (塔里奇亞),希臘文意思是鹽魚鎮 place of fish-salting。後期猶太人經典塔木德 Talmud 提到Migal Nuniya,即 Fishes Tower 意思,魚樓,將所捕獲的魚放在樓房上風乾,成為魚干。抹大拉出產的鹽魚十分著名,連羅馬歷史地理家也提及,Strabo在他的大典自然歷史 Natural History 提到 Taricheaea加利利湖出產極好的咸魚。約瑟夫也說抹大拉滿有造船材料和許多優秀的工匠,並且港口可以停泊很多漁隊。可見,抹大拉石也許就是當地出色的工匠做的,而抹大拉實是重要的猶太人城鎮。
在上面的照片,你可以看到寫在兩塊陶片上的墨水字母,這些字母屬於原始迦南文 Proto-Canaanite。這塊陶片屬於公元前 12 世紀末—11 世紀初 (所謂鐵器時代 I Iron I – 1200-1000 BCE),即是舊約聖經歷史的士師時代,以色列人初入主迦南,在社會上開始邁向王國時代,就是聖經所記有關士師,撒母耳,掃羅和大衛等的故事。
談到這塊耶路巴力陶片發現的經過,原本考古人員正在發掘一個地下坑(silo),坑的四圍有石塊堅固。坑內裡有好幾個已經碎裂的陶瓷缸;考古學家就是地下坑發現這塊陶片。當然原本的銘文可能更長,現在存留下來只是五個字母:yod (y), resh (r), bet (b), ayin (‘), lamed (l)。
該銘文由學者作過研究,到了2021年7月12日,在一個考古同行評審的學刊《耶路撒冷考古學期刊》(Jerusalem Journal of Archaeology; JJAR)出版 ,這篇論文是由 Christopher Rollston 負責研究的,Rollston 是世界上其中一位最頂尖古銘文學者。如果你要看看這份學刊,連結在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