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日, 11月 28, 2010

亞伯拉罕獻以撒,迦南人獻嬰祭的背景

創世記22章記載神試驗亞伯拉罕,吩咐他將自己的愛子以撒獻為燔祭。這段經文實在令人驚駭,為什麼一個慈愛的神會告訴亞伯拉罕將自己的兒子殺死,獻為燔祭?明明是神賜以撒給亞伯拉罕,成就他與亞伯拉罕的約(12:1-3),為何現在又要將之獻為燔祭,一切打回原形?雖然神有生殺之權,但是這不是太殘酷嗎?更奇怪的是,亞伯拉罕不單沒有抗拒,反而遵照辦理,為什麼?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,就是聖經作者完全沒有興建交代亞伯拉罕的心情。

聖經考古的資料,可以讓我們了解當時的風俗,舒緩現代人對這段經文的一些困擾。現在許多的背景釋經書,已交代經文背景,例如,在IVP Background Commentary創世記22:1的註解說明:「這個故事顯示亞伯拉罕對「犧牲」以撒並不陌生,也沒有因為耶和華的要求而感驚訝。但是,這個故事同時提供一個以牲代人的祭禮範例,在以色列和其他文化之做法之間劃清界線。」(Matthews 2000: Gen 22:1)

除了在迦太基Carthage等地方發現獻嬰祭的迦南宗教習俗之外,早在1978年,埃及學者Anthony Spalinger已發表了文章,討論幾幅埃及的壁畫,當中描述了迦南人的獻嬰祭。


其中一幅是紀念法老(蘭塞二世 Ramesses II 或麥倫普塔赫Merneptah)攻打迦南地的亞實基倫(Ashkelon)的場面,這幅壁畫位於埃及卡納克(Karnak)的大陽神廟(Temple of Amun),屬於主前13世紀,見下圖(Spalinger 1978: Plate VI;Mazar 1990: 235, Figure 7.1)

從壁畫所見,埃及軍正在攻打城鎮,城牆的格式屬於迦南人的建築,有外牆和內牆,雙方戰事戰況激烈,但仍未有戰果,因為城門仍未打開。留意在內城牆上右邊有一位城中的君主或王子,他左手舉起香爐,舉起右手向天呼求,後面的幾位長老也舉雙手向天,站著的長老們之下有幾個婦女(長老的妻子?),她們跪在地上,同樣切切向天仰望,外城牆上的人也有同樣的姿態。

在內城牆上的最左方和最右方,有人手抓住小孩倒垂下來。怎樣知道兩個下垂的人是孩童?按比例來說,身體較細小,頭上也有辮子,是古時典型孩童髮型。兩個小孩的肢體垂下,表明是已死的。

留意城中的長老並非向法老求情,而是向天上的神明求助。嬰孩祭的宗教意義,就是獻祭者獻上自己最重要的倚靠(即長子,因為長子是父老餘生的倚靠),表明單單信賴神明。這正是迦南宗教獻嬰祭的邏輯,就是兒子是神明所賜的,所以神有權取回其生命,人亦有責任將之獻上,而這種宗教的邏輯正在獻嬰祭上顯露無遺。

在列王紀下3章,以色列、猶大和以東聯兵攻打摩押王時,摩押王見戰況不利,使在城牆上將他的長子獻為燔祭:

王下 3:26 摩押王見戰事激烈,無法抵抗,於是帶領七百持刀的兵,想要突圍到以東王那裡,可是不成功,27 於是他把那要接續他作王的長子,在城牆上獻為燔祭。以色列人就遭遇極大的忿怒,於是離開他,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了。

有了這樣的背景,使我們明白創世記22章背後的宗教風俗,還有,使我們明白這段經文的其中一個目的,就是抗衡當時外邦的風俗,因為獻以撒的故事,最終的結束,是耶和華沒有容許獻人祭,反為亞伯拉罕預備燔祭的羊羔。這樣看來,本身是一段難以令人接受的經文,反而有其必要存在於聖經當中,表明舊約信仰的獨特性,比別的宗教更「人道」。

舊約譴責獻嬰祭
事實上,舊約聖經亦強烈地譴責獻嬰祭,嚴厲警告以色列人不要隨從別國的作風:
申命記 12:31 你不可向耶和華你的 神這樣行,因為耶和華恨惡的一切可厭惡的事,他們都向他們的神行了,甚至把自己的兒女用火焚燒,獻給他們的神。

申命記 18:10 在你中間不可有人把自己的兒女獻作火祭,也不可有占卜的、算命的、用法術的、行邪術的

利未記 18:21 你不可把你的兒子獻給摩洛,也不可褻瀆你 神的名;我是耶和華。

利未記 20:2-5 "你要對以色列人說:任何以色列人,或是在以色列中寄居的外人,把自己的兒子獻給摩洛,必要把他處死;本地的人要用石頭把他打死。 3 我也要向那人變臉,把他從他的族人中剪除,因為他把自己的兒子獻給摩洛,玷污了我的聖所,褻瀆了我的聖名。 4 如果有人把他的兒子獻給摩洛,而本地的人掩目不看,不把他處死, 5 我就要向那人和他的家族變臉,把他和所有跟隨他與摩洛行邪淫的人,都從他們的族人中剪除。

獻嬰祭在猶大國發生
王下 16:3 反倒跟隨以色列諸王的道路,甚至焚燒他的兒子為祭,好像耶和華在以色列人面前驅逐的外族人所行可憎惡的事,

王下 21:6 他又把他的兒子用火燒為祭,並且算命、觀兆,交鬼和行巫術;多行耶和華看為惡的事,惹他發怒。

之後,被約西亞王打壓,王下 23:10 他又污穢在欣嫩子谷的陀斐特,不許人在那裡將兒女焚燒獻給摩洛。

眾先知亦異口同聲的指責這些祭禮:
耶利米書 7:31 "他們在欣嫩子谷中,建造了陀斐特的邱壇,用火焚燒自己的兒女;這不是我吩咐的,我也沒有在心裡想過。

以西結 16:20-21 你更把你的兒女,就是你給我所生的兒女,獻給它們作食物;你所行的淫亂還算是小事嗎? 21 你竟宰殺了我的兒女,使他們經火,獻給它們。

小結
這些背景不單可以舒緩我們現代人對亞伯拉罕獻以撒的一些困擾,更可以明白這段經文的其中一個目的,就是耶和華不接納人祭human sacrifice,創世記22章的結束,耶和華親自預備獻燔祭的羔羊,代替以撒,這種代贖的機制是與別國的宗教劃清界線。

參考資料
  • Victor Harold Matthews et al., The IVP Bible Background Commentary : Old Testament (Downers Grove, IL: InterVarsity Press, 2000).
  • Spalinger, Anthony J. “A Canaanite Ritual Found in Egyptian Military Reliefs,” Journal of 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Egyptian Antiquities VII-2 (1978), pp. 47–60.
  • Mazar, Amihai. 1990. Archaeology of the Land of the Bible: 10,000-586 BCE. New Haven; London: Yale University Press.

星期五, 11月 26, 2010

尋找挪亞方舟的聲稱,聖經考古的回應

2010516日於教會講了一篇30分鐘的信息,前幾天影音使團剛來到我在芝加哥教會分堂,分享他們的發現,我與他們個別的討論過方舟的問題,同時也感到有需要教導教會如何從聖經考古角度分辨。 講題是「尋找挪亞方舟的聲稱,聖經考古的回應」,上載是因為讀過不少回應尋找方舟的文章和回應,仍感到這些發表未能純粹從聖經考古學的角度,點出這個聲稱的真正問題,就是我在前文所提過,例如:

1. 在前青銅時期Early Bronze Age (約主前3,300-2,300年間;簡稱EB)未發現普世性(或甚至地域性)的洪水沉積土;

2. EB時期土耳其和以色列的各EB遺址上沒有發現任何「物質文化斷層」material cultural gap 或「毀壞層」destructive layer

3. 相反,在整個的EB時期之中,各遺址更有不斷發展的「物質文化連續性」material cultural continuity

對於沒有接受過正式考古訓練的平信徒,或教牧來說,根本很難有效地回應。希望這短短的信息可以幫助有心的信徒作更有效的回應。

星期三, 11月 24, 2010

再挑戰「亞拉臘山」

剛剛收到Mark Wilson的聖經土耳其考古遺址手冊,是遠道從土耳其寄到的,十分高興。Wilson的《聖經土耳其》是土耳其考古遺址的大全,資料精簡,討論幾乎每一個新約出現於土耳其的大小古城,在每個遺址的介紹的同時,亦附加上聖經經文和經外文獻,方便把文獻資料和聖經地點連起來。

影音使團聲稱找到挪亞方舟這棟事件,至今仍未完全平息。最近Randall Price又發表報告,在各方面質詢影音的聲稱,見worldofthebible.com/Documents/Fall2010.pdf。但同時,我必須要提出,就是Randall Price的考古發表,也未被美國的專業考古學家所認同,Price本身也想尋找方舟,這種「考古就是尋寶」的看法,根本在專業的考古學界沒有任何地位。見Eric Clines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 (美國近東研究學界)Price提出的各項挑戰(asorblog.org/?p=84)

Mark Wilson在《聖經土耳其》中,對所謂的「亞拉臘山」提出了起碼兩個挑戰。

Wilson指出現在所謂的「亞拉臘山」(聖經原文是眾數,不是一個山峰;見創8:4),即Agri Dagi,這個地方是方舟停泊之處的傳說,到了主後12世紀才開始。這也是我在之前的文章提過的,所以,現在的「亞拉臘山」根本就是信徒在非常後期發展出來的傳說,並無堅實的歷史根據。

另一方面,Wilson提出了一個經文的細節,是我以往未曾留意的。他說,現在的「亞拉臘山」地帶都處於高山地。「亞拉臘山」(Buyuk Agri Dagi)位於海拔之上16,854/5,137米;有人認為真正的「亞拉臘山」是另一個較矮小的山,又稱「小亞拉臘山」,位於海拔之上12,877/3,925米。

在創世記的記載之中,方舟停泊的地帶,有橄欖樹和葡萄:

創世記 8:11 到了黃昏的時候,鴿子回到挪亞那裡,嘴裡叼著一塊新摘下來的橄欖樹葉,挪亞就知道地上的水已經退了。

創世記 9:18 挪亞的兒子,從方舟裡出來的,就是閃、含、雅弗;含是迦南的父親。19 這三個人是挪亞的兒子,全地的人都是從這些人播散開來的。20 挪亞作起農夫來,栽種葡萄園。
Wilson認為,在這樣高的山地,不可能有橄欖樹和葡萄的,故此,可以排除這是方舟停泊的地方。(當然我認為9:20的葡萄園不一定要在方舟停泊處的一帶)
誰人宣稱挪亞方舟停在今天的「亞拉臘山」的話,除了要先回應我在先前文章中提出的質疑之外,還要合理反駁Wilson質疑
在這些種種的合理的質疑之下,影音使團等人的宣稱,更顯得脆弱和荒謬。
Wilson, Mark. 2010. Biblical Turkey: A Guide to the Jewish and Christian Sites of Asia Minor. Istanbul, Turkey: Yayinlari, p. 27.

星期一, 11月 08, 2010

最新出爐土耳其考古資料

Mark Wilson (土耳其考古權威) 終於出版了聖經土耳其的考古大全。這本大全討論在舊約聖經、偽經、新約和初期教父著作中約80多個城市、地區、省份或天然特徵。現在售價是30歐元。



新約考古學其中一個最大的挑戰,就是因為福音廣傳,所以新約的事跡多發生在巴勒斯坦地之外的地方(如土耳其的七教會,保羅傳道的地方,和當時的歐洲)。因為事跡發生在更廣泛的地帶,資料收集更艱鉅。


這本大全是新約考古上的一大進步,正期待這本書的到來。


詳細資料可參與這網站:http://www.biblicalanatolia.org

星期一, 8月 16, 2010

主後70年聖殿被毀的考古明證 1

馬可福音13:1-2這樣記載:「耶穌從殿裡出來的時候,有一個門徒對他說:"老師,請看,這是多麼美好的石頭!多麼美好的建築!" 2 耶穌對他說:"你看見這些偉大的建築嗎?將來必沒有一塊石頭留在另一塊石頭上面,每一塊都要拆下來。" 」

對聖殿的讚嘆

第一世紀的猶太人,都對聖殿讚不絕口,羅馬舉世聞名,他拉目Talmud曾有此說:沒有見過聖殿最華麗的一面,就從未見過美妙的建築 (b. Suk. 51b; b. B.Bat. 4a)。主後一世紀的猶太人歷史學家約瑟夫形容希律聖殿的牆,人所聞中最偉大的工程。

又因猶太教只有一個中心-耶路撒冷聖殿,所以聖殿比其他古代的聖所都更大更華麗,散居各地的猶太人,視之為永垂不朽,甚至認為聖殿是萬夫莫敵的,產生聖殿不滅論。因為猶太人相信神會無條件的捍衛自己的聖殿,這是最好的保險。難怪門徒會對聖殿的讚嘆。

多麼美好的石頭

現在西牆廣場下面,可參觀西牆隊道,在這條隊道,可目睹當日第一世紀耶穌時代的聖殿的石頭,當中最大塊的石頭是45尺 x 11尺 x 15尺,共570噸重(1噸=2,000磅,即共1,140,000磅。)




一隻成年的非洲大象約4.6噸重,這塊巨石相等於124隻大象!又相等於6-7架空穿梭機的重量!


如果對現在人都難以想像,對當時的古人更感震撼,因為古埃及金字塔的石頭,大的只有15噸重。




英國著名的stonehenge,最大的石塊只有40多噸重


這麼重的石頭,不可能用木頭車用牛拖拉的,因為連木頭都被壓扁!再者,這些聖殿的石頭不是聖殿山附近找到的原石,乃是從耶路撒冷北面1-2里之外的石場,經採石之後,將石頭鑚成圓柱,慢慢的滾下山,到了位置,才將圓石柱鑚成長方型!
 

門徒形容聖殿的石頭不只是巨大,更是美。在聖殿的南面的發掘,發現許多精心鑿成的石頭,有複雜的圖案裝飾,這些石頭是在主後70年,羅馬軍拆毀聖殿時從聖殿山上推下來的。見下圖(Mazar 2002: 57):



 約瑟夫形容聖殿的偉大時,他曾說過:…露天的庭院,全鋪上各式各樣的石塊。《猶太人戰爭 5:192》。我們一定都未明白約瑟夫所說的,所以許多聖殿山的構圖,庭院都是空白,單調的鋪石地,如下圖(Jacobson 1999):



到了這幾年,因為回教徒在裝修聖殿山底下的清真寺時,擅自挖掘泥土,倒在汲淪谷,破壞文物。於是,以色列的文物局收集這些泥土,送到希伯來大學,在考古學家Gabi Barkay的帶領之下開始了「聖殿山篩選工程」Temple Mount Sifting Project。工程將汲淪谷的泥土逐點篩選,發現了文物,其中發現第一世紀聖殿山的鋪地石,形狀是屬於當時最時興的鋪石地板風格opus sectile,下圖見由篩選工程出土之聖殿庭院鋪石地樣本(Temple Mount Sifting Project 2008; 有關「聖殿山篩選工程」,可參Shanks 2005)



有了以上一些的考古背景,我們不但更了解馬可福音13:1-2中,門徒對聖殿的讚嘆,更深入的明白耶穌對聖殿被毀預言的震撼性。耶穌指當時的聖殿,雖是這個世人讚不絕口的建築物,但只是人手所造的,他說:"你看見這些偉大的建築嗎?將來必沒有一塊石頭留在另一塊石頭上面,每一塊都要拆下來。"

約翰福音2章告訴我們,到了耶穌時,聖殿花了共46年建築,其實聖殿到了主後63年左加才正式完工,主後66年,第一次猶太人暴亂爆發,主後70年,羅馬軍隊圍城攻打耶路撒冷,拆毀聖殿,燒毀耶路撒冷,頹垣敗瓦,慘不忍睹。
 

這叫我們反省到,人手所做的,看來是堅固不移,但是實際上是脆弱的。這不單指當時的聖殿,更包括現代人眼中的「聖殿」:經濟、政治、職業、金錢、健康、愛情等。

據台灣《聯合晚報》報道,因為金融海嘯橫掃全球,統計顯示台灣在2009年,平均每2小時7分鐘就有一個人自殺身亡。

人總相信外表,以為它是不滅又可靠的。耶穌說,你不能單看外表!經濟體系,學位,愛情,人間有的保險,都可以一下子倒塌。只有神,才是永久的保障和平安。



參考資料:
  • Mazar, Eilat. 2002. The Complete Guide to the Temple Mount Excavations. Jerusalem: Shoham Academic Research and Publication.
  • Jacobson, David. 1999. "Sacred Geometry: Unlocking the Secret of the Temple Mount, Part 1."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Jul/Aug.
  • Temple Mount Sifting Project. 29/10/2008. 4th Progress Report on the Temple Mount Antiquities Salvage Operation.
  • Shanks, Hershel. 2005. “Sifting the Temple Mount Dump.”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Jul/Aug.

星期五, 5月 21, 2010

挑戰找到挪亞方舟的聲稱

荷蘭聖經學者 M. J. Paul 表示對香港探索隊發現方舟懷疑,並列舉 10 條問題,指出如果探索隊未能回答這些問題的話,這個聲稱是嘩眾取寵,見http://heritage-key.com/blogs/sean-williams/10-problems-mount-ararat-noahs-ark-discovery

星期六, 5月 08, 2010

香港基督徒回應發現方舟的聲稱

今天剛收到Facebook的forward,一群香港的信徒和學者,將於5月28日發起論壇(按此),回應發現方舟的聲稱,好消息,可惜身在美國,只好禱告中記念。

上個月影音一班同工來到芝加哥,我已向他們談論起不少的問題,包括:

1. 正確的傳媒方法:應先將所謂的發現,公佈於學術的期刊,如BASOR或BAR等,待學者作進一步的考證和討論。

2. 其他考古發現的吻合所謂主前2,800年的木頭,與其他考古的發現不吻合。見筆者之前的文章。

3. 挪亞時期:不能從創世記1-11章推斷出來(包括家譜的計算),主前2,800年的時期,不能說是吻合挪亞時期。

4. 洪水幅度:是普世,還是地域性?我認為在詮釋創世記洪水的經文,不一定要求全球洪水

5. 洪水考古:根本未有全球洪水的跡象,或洪水造成的破壞層,或洪水造成的沉積土。關於沉積土的發現,的而且確,在1930年代,曾在南米索不達米亞的吾珥Ur發現,當時英國考古學家Sir Leonard Woolley在Ubraid時代末期(主前5,300-3,750年),發現一層8尺厚的flood layer (洪水層)。

下圖為Sir Leonard Woolley在吾珥的Pit F發掘的橫面圖(Hoerth 1998: 190, Figure 9.3):


Woolley立刻將之詮釋為聖經中全球洪水的考古明證。在1929年3月16日的New York Times鬨動一時,過了兩天,有人回應說,這個發現對保守派和自由派信徒都有利,因為對保守派來說,終於證明到洪水,但自由派來說,又證明了創世早於主前4004年!

當時其他考古學家挑戰Woolley的詮釋,指出在南米索不達米亞的其他同時期遺址,並無發現洪水層,怎樣說有一個全球性的洪水?更不能證明有一個大地區的洪水。再者,Woolley的洪水層只佔Ubraid時期遺址的一小部份,換言之,這個洪水災只破壞了城市的一部份而已。

洪水層古也在不同的南米索不達米亞遺址被發現,包括Ur, Uruk, Shuruppak, Nineveh, Lagash, Kish,在Ur和Nineveh的洪水沉積土,屬於主前4,000左右的,其他屬於3,000年時期。(有關資料,見Bailey 1989: 28-37的總結)

6. 聖經詮釋方面。更不用說,創8:4說:「七月十七日,方舟停在亞拉臘山上。」中文聖經的翻譯不夠準確,其實原文是亞拉臘地的山脈(harey ‘rarat, mountains of Ararat)。聖經不是說方舟停在一個叫亞拉臘的山上,只是說在亞拉臘地區之中,可能是山頂,也可能是在山腳。現在位於土耳其的亞拉臘山,只有一兩個世紀的歷史!

對於創世記6-9章經文的詮釋,筆者所知道的,最詳細又最中肯的,就是John Walton為NIV Application Commentary Series所寫的釋經書,他不但嚴謹的忠於原文,也處理其他近東洪水記載(如Enuma Elish和Gilgamesh Epic)與聖經的關係,更認真的連繫石質學、考古學和歷史各方面,在資料的處理之中,沒有選擇性和偏袒。

7. 考古和證明的問題。這也是筆者想強調的,考古最終不能證明聖經。最簡單的例子就是,我只能用考古和歷史的方法,指出耶穌的墳墓是空的,但是,我不能證明神叫耶穌從死裡復活,這是信心的一環。為什麼我們硬是認為聖經考古的目的,就是證明聖經,為聖經平反?

參考資料:
Bailey, Lloyd R. 1989. Noah: the Person and the Story in History and Tradition. Columbia, SC: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.
Hoerth, Alfred J. 1998. Archaeology and the Old Testament. Grand Rapids, MI: BakerBooks.
Walton, John H. 2001. Genesis. NIV Application Commentary. Grand Rapids, MI: Zondervan.

星期四, 4月 29, 2010

ASOR 對發現方舟之回應

ASOR (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), 美國近東研究學會, 今天在其網頁上列上幾位學者對影音發現方舟的回應:

Tim Harrison on CTV: http://www.ctv.ca/servlet/ArticleNews/story/CTVNews/20100429/noahs-ark-found-100429/20100429?hub=CanadaAMV2
Eric Cline on Fox News: http://video.foxnews.com/v/4171840/wheres-the-actual-site
Eric Cline in Time Magazine: http://www.time.com/time/world/article/0,8599,1985830,00.html
Robert Cargill at RobertCargill: http://robertcargill.com/2010/04/28/no-you-didnt-find-noahs-ark/

星期三, 4月 28, 2010

發現挪亞方舟?

這兩天不斷傳來發現挪亞方舟的信息,到底可信程度有多少?

按影音的報道,木樣本的碳14化驗結果,顯示有4,800年之久。據他們所說,這與聖經所記載挪亞方舟和洪水事蹟的時間吻合,即大約主前2,800年。


發現者之一楊永祥稱:「我們不能100%肯定這是挪亞方舟,但是可以99.9%肯定。」

http://www.noahsarksearch.net/big5 

到底所剩下的0.1%是什麼?

1. 碳14發現的結果是否已被其他獨立的實驗室證明?這是科學透明度的問題。所發現的遺址,是否有其他獨立,而有資格的考古學家查證過?

2. 碳14的化驗可以顯示出木本身生長的年日,不可以直接的顯示出那個木結構的年日,這是兩碼子的事。例如:一個人用了一些舊木頭,建成了一間「新」的房屋。木結構的年日必須要經過仔細的考古層面研究 stratigraphical studies 才可下判斷。此外,陶器時期鑑定pottery dating更可靠,卻沒有這樣的報導。

3. 舊約聖經沒有給予任何指標,可以推算挪亞是屬於那一個時期,報導說:碳14與聖經的記載吻合。這並非出自嚴謹的解經。

4. 所發現的木結構是否「在原處」in situ?(加上今天出現的報道,Randall Price質疑土耳其當地導遊將黑海另一處的木放在山洞之內blog.bibleplaces.com,這樣的報道,將會影響所以有關的資料和考証,當然多年來對方舟探索也不遺餘力的Randall Price也可能有妒嫉之嫌

5. 如果洪水真的在主前2,800年發生(影音的論調,一定都認為聖經所說的洪水是全球性),那麼在不同的遺址,必會發現考古的斷層 gap,或因洪水毀壞的毀滅層 destruction layer。主前2,800年,正是早期青銅時代 Early Bronze Age (約主前3,500-2,300年),在近東不同的考古遺址(特別是土耳其),並沒有這樣斷層的發現。土耳其考古專家Paul Zimasky斷言說:在這個時期的土耳其,並沒有發現任何考古文化的斷層。試問,如果洪水的故事真的發生主前2,800年的時間,這個大洪水一定毀滅了當時的考古遺址,當時的人類被滅,附近各個遺址亦同時被洪水淹沒,在這個時期必定出現清楚的破壞層。但是,在早期青銅的時期的土耳其一帶的遺址,沒有發現任何文化的斷層(Zimansky)。試問,所發現的「方舟」和其他考古發現如何吻合?還是所發現的根本不是「方舟」?期青銅時代 Early Bronze Age 的土耳其考古資料,可參Matey 2002: 19-34; Sagona and Zimansky 2009: 144-224.

6. 全球性洪水所造成的世界不同地方,許多考古遺址的斷層,但是這樣的洪水考古證據,沒有出現過。有的只是地區性的洪水,遺留下的跡象,但是,這些斷層往往只局限於一個遺址的一部份(不是全個城邑被毀滅,例如Woolley在1930年代在吾珥發現的洪水沉積土層),再者,這些斷層都不是同一個洪水水災所造成的。


7. 全球性的洪水,必然會形成全球性的沉積岩,但是至今石質學家仍未有這樣的發現。縱使有這樣的石質層,也要被証明出來,是同一個洪水所造成,而且這個災難是在主前2,800年發生的。可見,在這樣推斷之間,有多少空隙是不能解答的。

聖經考古學家Eric Clines在今早的ABC新聞訪問當中,給了中肯的回應(Eric Clines):聖經考古學家(archaeologist)不是要去証明什麼,否定什麼。只有方舟尋訪者(arkeologist)才會這樣作。
其他學者的初步見解,見(Witherington)

到底未能証實的0.1%是否真的只有0.1%?基於以上所列出的問題和空隙,實在不能不說:「我們不能100%肯定這是挪亞方舟,但是可以0.1%肯定。」

到底所找到的木型結構是什麼,必須有待進一步,更嚴謹的研究,否則便是嘩眾取寵。

參考資料
  • Matey, Timothy. 2002. "Urban Planning and the Archaeology of Society at Early Bronze Age Titris Hoyuk." In Across the Anatolian Plateau: Readings in the Archaeology of Ancient Turkey. Edited by David C. Hopkins. The Annual of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, Vol. 57. Boston, MA: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: 19-34.
  • Sagona, Antonio and Paul Zimansky. 2009. "Metalsmiths and migrants: Late Chalcolithic and the Early Bronze Age (ca. 4000-2000 BC) in Ancient Turkey. London, New York: Routledge: 144-224.

星期五, 4月 23, 2010

新苦路 New Via Dolorosa

聖經考古學和古文獻顯示,苦路並不是從城東的安東尼堡開始的。在耶路撒冷,總督可有兩個地方居住,一個是以前城西的希律宮廷,另一個是安東尼亞堡。


按正常的羅馬總督的習慣,彼拉多應留在以前希律所建的城西宮廷,即現在Jaffa Gate的大衛塔博物館之內,在這個地方出土了當時的遺蹟,這個宮廷比安東尼亞堡更大更華麗,所以,按理這才是本丟彼拉多Pontus Pilate留守耶路撒冷時用的地方,也就是他審判耶穌的地方。


亞歷山大菲羅(主前20-主後50年),猶太人希臘哲學家,他稱大希律的宮廷為「總督府」house of procurators。他論到金盾牌爭議時,他說彼拉多將印上自己和羅馬王提比留各號的鍍金盾牌,展示在他所住的希律宮廷,即「總督府」。其後,因為猶太人抗議,凱撒下令將金盾牌搬到凱撒利亞的亞古士督廟。(Philo, Legation to Gaius 299–306)。


此外,約瑟夫談到其中一個彼拉多的繼承人弗羅斯Gessius Florus (主後64-66年),他說,弗羅斯進入總督府,第二天在他面前開庭審訊…士兵捉拿了所多不願作聲的人,帶到弗羅斯面前,他把他們鞭打,又釘十字架。(Jewish War 2.301–306)


聖經說,這是「總督府」(Praetorium; 太27:27; 可15:16; 約18:28, 33; 19:9),應該是城西的王府。這也是約19:13所提示的,彼拉多和耶穌私下對話之後,就把耶穌帶到外面的「鋪石地」(希臘文lithostroton; 希伯來文Gabbaqa, gabbatha加巴大)。鋪石地的意思,是鋪上石板之處,加巴大的意思未能確定,但是背後的亞蘭文字根gbh或gb’的意思是「高、突出」,有高處之意。(Brown 1994: 845)最好的翻譯是「高處」high point (見Benoit 1962: 548-550; 引自O’Connor 1996)。

故此,「總督府」和「鋪石地」指向這個王宮,處於城西西山上最高的地方。約瑟夫每每提到西山時,都用「上城」一字(他又稱這王宮是「上宮」,把在東山坡Tyropoeon Valley的舊馬加比王宮分別出來,見Jewish War 2.429),因為西山比東山更高(Josephus, Jewish War 5.137, cf. 1.402; and Antiquities of the Jews 15.318.)。


所以,聖經考古和古文獻幫助我們重建耶穌的苦路,見下圖出自Hoffmeier 2008: 157) ,苦路是最後的一條路線(6):




下圖是出自Rainey and Notley 2006: 365,加上耶路撒冷地形的等高線,苦路是最後的一條路線(7)。





耶穌的苦路由Jaffa之內的Citadel地方開始,他被帶到上羅馬廣場upper forum (Josephus, Jewish War 2.305, 315; 5.137),然後由花園門Gennath Gate出城(Josephus, Jewish War 5.146),花園門之外應該是進城的大路,也許就在這個路口上,古利奈人西門剛從鄉下來到,被迫背負十字架。

當時負責釘十字架的百夫長,揀選了城門外的一個被棄的探石場,成為刑場。這個刑場的東邊有一塊突出的石,可能形狀似頭顱,故又稱骷髏地(可15:22),士兵便在這裡把耶穌釘死。採石場經過年月的雨水和風塵,已沾上一層泥土,耶穌被釘時正是四月,冬雨過後,探石場必定是長滿了野草和野花。同時,亞利馬太人約瑟,他搬到耶路撒冷之後,在這裡開闢了自己的新墳墓。在安息日來臨之前,他們趕快的將主的屍身埋葬(約19:40-42; 19:31)。這個採石場,今天被聖墓堂蓋住,現時的地面比當時的高了許多,但是苦路的最後5站(10-14),處於聖墓堂之內,是有考古根據的。相反,苦路站的1-9不可能是真正的地方,應該是位於城西,在Jaffa Gate和聖墓堂之間。


關於苦傷路的文章,參苦路苦路十四站


參考資料
  • Hoffmeier, James K. 2008. The Archaeology of the Bible. Oxford: Lion Hudson.
  • Murphy-O’Connor, Jerome. “The Geography of Faith.” Bible Review, Dec 1996, 32-41, 52-53.
  • Rainey, Anson F. and R. Steven Notley. 2006. The Sacred Bridge. Jerusalem: Carta.
  • Benoit, Pierre.1962. “Prétoire, Lithostrothon et Gabbatha,” Revue Biblique 59, 548–550.
  • Brown, Raymond E. 1994. The Death of the Messiah: From Gethsemane to the Grave, Anchor Bible Reference Library New York: Doubleday.




苦路 Via Dolorosa

傳統苦路 
現在耶路撒冷的苦路,又稱苦傷路、十架路,其有14站:
1. 安東尼亞堡:彼拉多審判主耶穌(可15:6-20)
2. 舖華石處:耶穌背起十架(約19:17)
3. 十架沉重,主耶穌首次跌倒
4. 馬利亞遇見耶穌之後跌倒在地
5. 古利奈人西門被迫為主背負十架(可15:21)
6. 維羅妮卡為主抹去汗血
7. 主耶穌第二次跌倒
8. 主耶穌對耶路撒冷的婦女說話(路23:27-31)
9. 主耶穌第三次跌倒
10. 髑髏地:主被剝去衣服(可15:24)
11. 髑髏地:主被釘十架(可15:24)
12. 髑髏地:主死在十架上(可15:37)
13. 髑髏地:主的屍體從十架被取下來(可15:46)
14. 聖墓堂:主的身體被安葬在亞利馬太人約瑟的新墳墓中(可15:46)



下面的地圖是耶路撒冷苦路的路線(O'Connor 1996):




苦路的來歷可追溯至主後14世紀,由聖方濟會修士Franciscan 為當時的朝聖者設計的。在1335年,聖方濟會成了聖地的管理者。他們的責任有兩方面:
  1. 在耶路撒冷聖墓堂和伯利恆的主誕堂定時舉行拉丁文的崇拜;
  2. 照顧歐洲而來的朝聖者,特別是發生衝突時,他們是朝聖者和本地權貴的中間人;另一方面,聖地的導遊。
在14世紀時,朝聖者通常會留在耶路撒冷10-14天,他們會遊覽各地點。有見及此,聖方濟會漸漸發展出一套朝聖路程,繞圈子的參觀耶路撒冷多個地點。行程編排方便之餘,又要有系統,加上不同的傳說,行程增加了不少權威性。其中一個傳說,提到馬利亞在晚年時,會沿著這路程,查訪有關她兒子耶穌在耶路撒冷的事蹟。這些的傳說,更使當時的朝聖者難以批判。

當時的苦路,路程是這樣的:
  1. 從錫安山的聖方濟修道院開始
  2. 先看當時在城西的該亞法院和亞拿院
  3. 途中經過聖墓堂,之後往東出城,攀登橄欖山
  4. 從橄欖山下山,走到南面的西羅亞池
  5. 從西羅亞池再攀上西山,回到錫安山的起點
  6. 這個繞圈的路程上,加上聖經的經文和事蹟,幫助朝聖者的屬靈經歷。
現在的Via Dolorosa是中世紀朝聖路之其中一段,當朝聖者離開聖墓堂之後,他們會向東行,路上有不同有關耶穌事蹟的站,例如:耶穌跌倒的石板、審判之門Judgment Gate,在那裡耶穌被判死刑被帶到城外的各各他(這門尤其重要,因為要表明主是死在城外; 希13:12),士兵給耶穌酸酒的蘆葦(可15:36),聖維羅妮卡之家 ,財主之家(路16:19-31),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架的路口(可15:21);耶穌遇見耶路撒冷女子的地點(路23:27-31);當馬利亞追上去見耶穌時跌倒的石級;耶穌被判罪的拱門;馬利亞小時候的學校;彼拉多之院(可15:1);希律安提帕之院(路23:6-12);法利賽人西門的家,那裡是抹大拉馬利亞被赦免(路7:36-50);聖殿美門(徒3:2);主的聖殿(路2:27);安尼之家,傳說馬利亞出生之處;近羊門的畢士大池(約5:2);最後,出城門到約沙法谷。

朝聖者會停在每一個站祈禱和默想。朝聖者對歷史的真實性不大關注,導遊只是講道者,使旅客感到心靈的感動而已。

到了15世紀,朝聖者不約而同地感到聖墓堂和彼拉多之家的一段,應具有特別的地位,因為在這段路程上,主為我們的罪慢長的受死,便將這段路倒轉而行,不但更合情理,更使朝聖者可以親自行在十字架的路上。

這樣的做法,正式在1530年開始,當時由一位西班牙的聖方濟修士Antonio of Aranda描寫。只是,這段早期的苦路,只在3個站:
  1. 耶穌與跌倒的馬利亞相遇
  2. 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字架,而耶穌同時對耶路撒冷女子說話
  3. 聖維羅妮卡為主抹汗
當時是奧托曼Ottoman時期,教徒不能太公開表現信仰,朝聖者會分為小組,在不同的站上默禱思想。這種苦路朝聖感動了不少的朝聖者,他們回到歐洲之後,將之發揚光大,使不能到聖地朝聖的信徒也得到幫助,歐洲沒有禁止基督教,所以漸漸苦路加上了不少的創見,站的數目便加多了。

到了14世紀,其中一個歐洲版的苦路─比利時的盧萬(Louvain in Belgium)─漸受歡迎,Jan Pascha得了靈感,寫了一本靈修書Spiritual Journey,之後在1563年由Peter Calentyn出版,這書第一次使用Via Crucis「十架路」一詞。接著在1584年,又引發另一位作者Christian van Adrichom寫了一本耶路撒冷地理的書Description of Jerusalem at the Time of Christ,這書被翻譯成各種歐洲語,非常受歡迎,直到19世紀,一直成為耶路撒冷地理的經典。 Pascha和van Adrichom所列出的苦路站,與現今苦路14站相近,但是當時仍對耶路撒冷的苦路朝聖影響不大。

到了17世紀,Pascha和van Adrichom所寫的苦路14站靈修書深受到廣大歐洲基督徒歡迎。但是,當他們來到耶路撒冷時,發現苦路到了Judgment Gate便完畢,便感到失望,因為他們預期苦路的終站是聖墓堂。耶路撒冷當地的聖方濟修士的解釋不被接受,所以某些修士為了迎合朝聖者的希望,便將苦路路線作修改。


最後,到了18世紀,聖方濟修士Elzear Horn在1724-1744年間於聖地事奉,他同時又深受van Adrichom的著作影響。他是第一位把van Adrichom苦路放在當時的地圖上。這就是現在的苦路的最早版本,14站的位置與現今的各站
位置大約相同,地圖上的圓形數字是18世紀時各站位置,方形數字是今天苦路各站的位置。

苦路本身不是以歷史和考古來定義,而是以信仰為本,所以並不符合考古和歷史的資料。但是,它是歷代信徒響往基督經歷的表達,這正是信徒來朝聖的原因,朝聖之時,在默想和祈禱中找到屬靈的真實,正如Murphy-O'Connor一文標題所說,苦路是「信心的地理」(geography of faith)。



但是,因著聖經考古學的發現,我們現在得到更多的考古資料,可以重新的找出耶穌當日苦路的路線,見新苦路一文。


關於苦傷路的文章,參苦路十四站新苦路

參考資料 
Murphy-O’Connor, Jerome. 1996. “The Geography of Faith.” Bible Review, Dec., 32-41, 52-53. 文中O’Connor詳細講述苦路的歷史來源和演變經過,他是天主教的學者,也是資深的聖經考古學家。

星期六, 4月 03, 2010

訪問 Jim Monson 與 Gabi Barkay

3月24日,以色列國家電台 Israel National Radio 訪問了兩位專家,一個是聖經地理權威 Jim Monson,另一個是聖經考古學家 Gabi Barkay。兩個電台訪問,都藉得一聽(here)

Monson 一直是聖經地理專家,他不但熟透聖地地理,更提出了地理背景,作為詮釋聖經的根據。Barkay 是當今以色列考古的權威,特別是耶路撒冷的考古,參加 Barkay 的 field trip,他知道每一塊石頭背後的考古故事。他在這訪問之中,強調聖殿山篩選工程 Temple Mount Sifting Project 對聖經考古的重要性,更指出現在穆斯林教徒對聖殿山考古的破壞,比起二次大戰時德國人對猶太人的大屠殺更嚴重,因為對於大屠殺的歷史,現在還有生還者的見證和說話,但是聖殿山的考古遺蹟,只有「不能說話」的文物可以作證,若是這些文物被破壞的話,那就無可挽救。

星期六, 3月 27, 2010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匠人所棄的石頭

討論了不少有關耶穌死而復活的墓穴之聖經考古資料,現在是時候作一些解經的連繫。因為聖經考古最終的目的,是希望藉著考古的資料,豐富我們對聖經背景的認識。

從聖經考古方面看,耶穌的墓穴是在聖墓堂的位置,考古研究指出在第一世紀這裡本是一個採石場,最上好的melek 岩石到了第一世紀已被採盡,所剩的石頭可算是被「匠人所棄的石頭」。

這句說話出自詩篇118:12,詩人所用的比喻是每個以色列人所熟識的,因為在迦南地中央山地大多是石灰岩,有不少採石場,詩人在詩篇之中感謝神的拯救,他曾經歷煉,被厭棄,但是神的救恩,好像把他從死救出一樣,故此,雖然他仿如匠人所厭棄的石頭,毫無價值,如死一般,但是神將他紐轉過來,本來無用的石頭,已成了最有用的石頭,就是房角的頭塊石頭。

新約作者應用這段經文在耶穌的身上,其意思當然是因為耶穌如詩人的經歷,確實從死裡復活。

但是,聖經考古發掘進一步指出,耶穌死而復活的地方,就是一個被厭棄的石地,所以他在城外的受羞辱被釘死在十字架上,在人眼中是毫無價值的。但是,在上帝的眼中,他不是毫無價值的,神使他從死裡復活,完全的逆轉,成為一個新建房屋的最重要的石,這間新造的房屋就是耶穌的身體,即是教會。

所以,新約作者引用詩篇118:22 時,不是純粹當有神學意義,經文所描述的,與實際的場景配合。

使徒行傳4章記載,彼得在耶路撒冷講道,當時的聽眾有些是祭司長老,他們就是濫用權位,將耶穌釘死,彼得講道時,距離主死而復活的事只有一兩個月之久,在耶路撒冷城,每個人都知曉這事,不少人亦親耳聽過,親眼目睹門徒的改變和見證,最重要的,就是人人都知道耶穌的墓穴在那裡。 耶穌好像被匠人遺棄的一樣,各各他是被厭棄的石場,但是上帝將耶穌和這個地方變成最有價值的救恩。

星期五, 3月 26, 2010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參考資料

參考資料
  • Avigad, Nahman. 1980. Discovering Jerusalem. Nashville: Thomas Nelson.
  • Bahat, Dan. “Does the Holy Sepulchre Church Mark the Burial of Jesus?”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May/Jun 1986.
  • Bahat, Dan. 1982. Carta Atlas of Jerusalem. Jersalem: Carta. P. 21 for 2TP Jerusalem – 3 walls
  • Bahat, Dan. 1994. Atlas of Biblical Jerusalem. Jerusalem: Carta.
  • Barkay, Gabriel, Kloner, Amos. 1986. “Jerusalem Tombs from the Days of the First Temple.”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Mar/Apr, 22-29, 36-37, 39.
  • Barkay, Gabriel. 1986. “The Garden Tomb: Was Jesus Buried Here?.”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Mar/Apr, 40-53, 56-57.
  • Broshi, Magen. 1977. “Evidence of Earliest Christian Pilgrimage to the Holy Land Comes to Light in Holy Sepulchre Church.”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, Dec, 42-44.
  • Brown, Raymond E. 1994. The Death of the Messiah - from Gethsemane to Grave: A Commentary on the Passion Narratives in the Four Gospels. 2 vols. New York: Doubleday.
  • Charlesworth, James H. 2006. “Jesus Research and Archaeology: A New Perspective.” In Jesus and Archaeology, edited by James H. Charlesworth, pages 11-63. Grand Rapids, MI: Eerdmans.
  • Corbo, Virgilio C. 1981-1982. Il Santo Sepolcro di Gerusalemme : aspetti archeologici dalle origini al periodo crociato. 3 volumes. Jerusalem : Franciscan Print Press.
  • Frantzman, Seth J. and Ruth Kark. 2008. “General Gordon, the Palestine Exploration Fund and the Origins of ‘Gordon’s Calvary’ in the Holy Land.” Palestine Exploration Quarterly, 140, 2, 119–136.
  • Gibson, Shimon and J. E. Taylor. 1994. “The Jerusalem Ship Drawing,” in Gibson and J. E. Taylor, Beneath the 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, Jerusalem. London: Palestine Exploration Fund, pp. 25-48.
  • Gibson, Shimon. 2009. The Final days of Jesus: The Archaeological Evidence. New York. HarperCollins.
  • Hunt, E. D. 1984. Holy Land Pilgrimage in the Later Roman Empire AD 312-460. Oxford: Clarendon.
  • Keener, Craig S. 2003. Gospel of John: A Commentary. 2 volumes. Peabody, MA: Hendrickson.
  • Kochav, S. 1995. “The Search for a Protestant Holy Sepulchre: The Garden Tomb in Nineteenth-Century Jerusalem.” Journal of Ecclesiastical History 46 (2): 278-301.
  • NEAEHL: Stern, Ephraim (ed.). 1993. The New Encyclopedia of Archaeological Excavations in the Holy Land. 5 Volumes. Jerusalem: Carta.
  • Parrot 1957. Golgotha and the 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. London: SCM.
  • Taylor, J. E. 1998. “Golgotha: A Reconsideration of the Evidence for the Sites of Jesus’ Crucifixion and Burial.” New Testament Studies 44:180-203.
  • Zelinger, Yehiel. 2006. “Jerusalem, the Garden Tomb: Final Report.” Hadashot Arkheologiyot, Journal 118. Israel Antiquity Authorities.
其他資料
  • Coüasnon, Charles. 1974. The 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 in Jerusalem.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).
  • Ross, J.-P. B. 1976. “The Evolution of a Church—Jerusalem’s Holy Sepulchre.”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 2:3, Sep.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結論

基於以上的各種考慮:墓穴格式、出土文物、地理位置和教會傳統等,應該可以蓋棺論定,花園塚不可能是耶穌埋葬和復活的地方。相反,聖墓堂的考古根據更多,仍然是最可靠的地點。

事實上,對於花園塚的質疑,不應是一棟新事,早在1907年,考古學者Robert A. S. Macalister已對在Palestine Exploration Quarterly (p. 232)之中提出疑問,Macalister說,當時的旅客談話時,往往都說:

「我未來到耶路撒冷之前,一直相信聖墓堂就是真正的地點;但是當我去了之後,只見所有荒誕的儀式(即東正教和天主教),又見穆斯林軍人守衛著這個地方,以防基督徒爭執。後來,我來到這個寧靜的花園,我便察覺到,聖墓堂是錯誤的,『哥頓墓』才是真的地方。」

Macalister說得對,這是証明花園墓唯一有力的論點,明顯地,這種論點是不能成立的。

事實上,哥頓將軍本身就不是考古學家,他之所以對聖墓堂的傳統提出反調,也受到當時的批判的洪流所影響,特別是聖經研究方面,質疑所有既定的結論(參Kochav 1995; Parrot 1957)。當然,批判本身並不一定是一樁壞事,但是如果細讀一下
哥頓將軍提出花園塚理論的經過時,必會進一步質疑他的提倡。

從哥頓將軍看到一個貌如骷髏的山崗,便咬定這就是耶穌墓穴開始,已顯明他缺乏考古的思維和方法。不單如此,哥頓將軍還加上自己的想像力,在他的筆記之中,甚至幻想耶路撒冷的地型,就像人的骨架,頭顱位於北面的花園塚,骨盆在Dome of the Rock的地方,腿部是大衛城,腳踏在西羅亞池。這樣,花園塚怎能不是髑髏地?!(見Barkay 1986; Frantzman and Ruth Kark 2008) 






這個構圖在1885年哥頓將軍在蘇丹首都喀土木Khartoum戰場上犧牲後才出版,花園塚之所以被接納,不是因其學術性,而是哥頓的英勇壯烈受後人(特別是英國人)所敬佩。因為哥頓將軍與花園塚的密切關係,故有人稱之為「哥頓墓」Gordon Tomb。

哥頓墓的故事,正好作為我們的反面教材,在聖經考古的研究當中,務必要小心求證,單憑感覺(例如:花園塚的氣氛寧靜,所以感覺上是耶穌的墓穴),不是我們應持的態度,正如Macalister所提醒我們的。考古的解釋,不應超過資料所能提供的,也不能嘩眾取寵。

耶路撒冷考古專家Dan Bahat的結論說得非常忠肯:


「我們未必可以絕對肯定,聖墓堂就是耶穌之墓,但是我們可以確定,沒有其他地點比它更有憑據,我們真的沒有任何原因,拒絕這地點的真實性。」(Bahat 1986)


新約釋經權威Craig S. Keener在他的兩冊巨著Gospel of John: A Commentary:不論聖墓堂的墓穴就是那一個,這個地帶肯定是對的,並且墓穴屬於正確的時期(Keener 2003, 2: 1166)。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初期教會朝聖繪圖?

1970年在聖墓堂的考古過程之中,在亞美尼亞的St. Vartan堂牆上發現一個「初期教徒朝聖刻圖」。所有學者都認為,船的圖案和之下的拉丁刻文出自同一位作者,需要一同的詮釋。
這船可能是大羅馬商船(navis oneraria? Gibson 2009),降下的船杆,似乎表示船已停泊在碼頭(Charlesworth 2006),或是因風浪而被毀壞(Broshi 1977)。拉丁刻文是DOMINE IVIMUS,按朝聖的解釋,讀作:「主啊,我們來了(到達了)!」可能表示作者是來自羅馬,或操拉丁文的地方(NEAEHL 2:780)。

解釋方面,學者未有一致的共識。

Broshi (1977)根據船型、刻文和考古環境等各方面,認為這船是初期教會時期典型的船隻,刻文內容似乎暗示,這刻文是主後326年之後才被寫上的,因為由第一世紀到主後326年之間,基督教是羅馬帝國的非法宗教,不大可能有朝聖的信徒膽敢刻上朝聖的字眼。再者,教父優西比烏也說,在君士坦丁之前,這地方是建了異教的廟宇。直至主後326年,君士坦丁將異教神廟,改成聖墓堂。此外,考古證據顯視,到了主後335年之後,這裡被泥土封上,不能內進。所以,這個石刻應屬於主後326-335年間所作成的。

Gibson (2009)認為,這刻圖是出自第二世紀建築工人的手筆,他們是建築羅馬維納斯神廟的工人,可能是凱撒利亞的水手,來到耶路撒冷,刻文的意思,就是他們對主人說:主人,我們來了(正如你所吩咐的)。

雖然對刻圖的詮釋難有絕對定案,但我認為Charlesworth (2006)的說法可靠性十分高。第一,Domine的用法較有可能是指「主」耶穌的意思;第二,船亦帶有基督教的意味,可能來自羅馬的基督徒朝聖者。

因為聖墓堂這個地方,從一世紀開始,都帶有宗教性,朝聖的解釋最符合考古環境archaeological context。這句說話,與朝聖之詩,詩篇122:1相似:「我們到耶和華的殿那裡去」 “Let us go (or, we are going to the house of the Lord”。Charlesworth對刻文的詮釋:「主啊,我們已(終於)到達[這裡,就是你為我們死而復活的地方」(2006: 37)。



無論如何,這個初期教會時期的繪圖,使聖墓堂的歷史更加引人入勝。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初期教會傳統

先前提到,聖墓的位置到了主後325/326年,才被初期教會認定,之間相差300年之久。在這期間,耶穌墓穴一帶不單被城市發展所遮蔽,又被包括在城牆之內,到了主後132-135年,羅馬王哈德良Hadrian甚至將耶路撒冷改建為Aelia Capitolina時,在聖墓堂的位置上建蓋了維納斯神廟(Temple of Venus/Aphrodite)和羅馬廣場(見以下的地圖)。
南面直到橫越谷Transversal Valley的斜坡又被厚厚的碎石堆積,這個地方的地型已被改頭換面,本身的聖墓又被遮蓋,到底初期教會如何保存著聖墓位置的傳統?

以色列考古學家Shimon Gibson,他不是基督徒,卻支持初期教會口傳傳統oral tradition的確實性,認為沒有理據去懷疑耶穌的忠心門徒,不能保留聖墓的位置。他提出兩方面的理據(Gibson 2009: ch. 8)。

首先,約在主後190年(這時已經是羅馬Aelia Capitolina的時候),教父Melito of Sardis說,當他在耶路撒冷時,有人指示他,耶穌被釘死的地點就在城中街道中間(Taylor 1998: 189)。Melito所見的,似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路標,有可能就是現在聖墓堂當中,突出的各各他岩石。聖經說,在各各他(意思是髑髏地),除了耶穌,同時也有兩個強盜被釘。按著Gibson研究聖墓堂的各各他岩石,其面積不可能容納三個十字架(這當然是假設這塊岩石的面貌一直沒有改變),他認為這塊岩石是這地方的標記,可能其貌似髑髏,亦有可能這是一個死刑的地方,所以被稱為髑髏地(要留意的是,聖經說這個地方「名叫各各他,就是『髑髏地』的意思」,聖經沒有說過,這是一座山,不沒有說這個地方外貌似髑髏。如果說一個山崗外貌似髑髏,所以這是耶穌釘十架之地點,這是將讀者的意思讀進去經文裡面)。無論如何,這塊突出的岩石,可能就是聖墓所在的一個天然路標。所以,初期教會一直保存著聖墓的位置,並不是非議所思的。

所以,到了主後325年,在尼西亞議會上提出建設聖墓堂的建議,主教Macarius便能立刻指出墓穴的位置,作為目擊者的優西比烏Eusebius,說墓穴的發現是「出於所有意料之外」(因為它在城牆之內?),而君士坦丁則說:這個發現是「超越所有的驚喜」。這可能有點跨大,但是這些資料表示,聖墓的位置不單存留在初期教會的記億當中。 (Hunt 1984: 8)。

優西比烏Eusebius (263-339)是初期教會的凱撒利亞的主教Bishop of Caesarea,他討論到各各他的地點時說:在羅馬王哈德良時的耶路撒冷,稱為Aelia Capitolina,主被釘死的地方,位於錫安山北部的旁邊 (Eusebius, Onomasticon 74.19-21)。錫安山北面的旁邊,正是聖墓堂的位置。

第二,Gibson認為,初期教會之所以能指出聖墓的位置,是因為當時耶路撒冷的墓穴,都有門面façade,即便簡單的墓穴,門口亦必有記認,說明墓穴屬於那人或那家族。在耶路撒冷的東北發現一個同時期的墓穴,墓門的雕工仔細,但奇怪的是,裡頭一點都未開始,可能墓主未能完成工作?或是因著主後70年耶路撒冷被毀而被迫停工?。但是,這個半途而廢的墓穴,似乎表明墓穴建築的次序,是由墓門開始的。堂皇華麗的墓門,也是當時耶路撒冷人的身份象徵(見太23:27-29)。

如此,我們可以明白,為什麼新約福音書的作者,談到耶穌埋葬的地方時,都說明那是屬於亞利馬太的約瑟的新墳墓裡 (太27:57; 可15:43; 路23:50; 約19:38)。約瑟既是民間的富翁,他的新墳墓必有華麗的墓門,要記著這個墓穴的位置,絕對有可能。

考慮以上初期教會的傳統,聖墓堂為耶穌墓穴的傳統,就更加有力,相反,花園塚無論在考古、地理和傳統上,理據顯得更薄弱。

星期三, 3月 24, 2010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地理位置

花園塚的擁護者,常會因著希13:12提出答辯,因為這段經文明說:「所以耶穌也是這樣在城門外受苦,為的是要藉著自己的血使人民成聖。」花園塚位於城牆以外,而聖墓園是在舊城城牆以內,所以前者吻合聖經。

但是,這種的辯解是出於考古思維的缺乏。現在所見的舊城的城牆,總長4.3公里(2.7里)是於1537-1541年間,由土耳其奧托曼蘇丹蘇利曼Ottoman Sultan Suliman the Magnificent (1520-66)下令所建造。假設現代的城牆就是耶穌時的城牆界,就是本末倒置。


下圖是考古學者研究所得的共識,第一世紀的城牆範圍比現在的更廣:
按地圖所示,第一世紀的耶路撒冷城牆,共分三個時期建造:
第一城牆是主前第二世紀末到主前一世紀初完成的,包括現在的聖殿山、上城(西山)和下城(東山)。這時是馬加比時代(主前167-63)。


第二城牆是主前一世紀中葉完成的,由城的西北角往北伸展,繞過希西家池Pool of Hezekia,即約瑟夫(War 5:468)所指的Amygdalon池(意即城樓 towers),有一說這池在城牆之內(見圖;Bahat 1990: 35),另一說池在城牆之外,後者可能性較大。 無論如何,圍牆再向東走,包圍聖墓堂南面的Muristan (波斯文,意謂「醫院」),直達約Suq Khan Ez-Zeit街,再向北延伸至現今的大馬士甲門,然後往東南,直到安東尼亞堡Antonia Fortress。


第三城牆是主後41-44年間,是希律亞基帕王Herod Agrippa在任年間(41-44)開始加建的,按約瑟夫所說(War 5:147),第三城牆由Hippicus城樓開始,一直向北到達Psephinus城樓,之後向東伸展,經過Helene’s Monument,Tombs of the Kings,Corner Tower和Fuller’s Monument,直至汲淪谷。然後城牆往南走,直到聖殿山。約瑟夫說,在第三城牆上共設90個護城樓之多(War 5:158),由希律亞基帕王開始,但直到第一次猶太人革命才完成(主後66-70) (Ant 19:326-327; War 2:219),參NEAEHL 2:744。


現在要問的問題,就是到底在耶穌受死到埋葬時,耶路撒冷的城牆的範圍?照上述的城牆考古結論,當時的城牆是第二城牆的界限。明顯地,聖墓堂的位置是在當時的城牆之外,符合約19:20 所說,當耶穌在各各他被釘死時,「有許多猶太人念了這牌子上所寫的,因為耶穌釘十字架的地方離城不遠,而且那牌子是用希伯來文、拉丁文和希臘文寫的。 」


花園塚的地理位置 
當然,在第一世紀,花園塚也是位於第二城牆之外,但是,我已經在第一篇網誌解釋,花園塚作為各各他的說法,到了1886年才被提出,所以,有史以來,教會傳統都以聖墓堂為耶穌墓穴。

此外,值得我們留意的,就是有關花園塚地理的問題,哥頓將軍之所以提出花園塚,是因為這個山崗貌如髑髏。

但是,一個最重要的問題,是許多人沒有發出的,這個山崗在十九世紀時,貌如髑髏,是否就代表在第一世紀它也是貌如髑髏?正如,現在的城牆界,不代表古時也有同一個城牆界!但是,新約受苦敘說(Passion Narrative)的權威Raymond Brown,在他的巨著The Death of the Messiah中說,花園塚髑髏的外型,是第一世紀之後形成的(Brown 1994: 938-39)!!
 
更有趣的一點,就是到了主後44-46年,希律安提帕建了第三城牆,使聖墓堂包括在城內。到了主後326年,君士坦丁到耶路撒冷建教堂紀念各各他和墓穴時,為什麼還選擇這個明明在城內地點?明顯地,他也考慮到早期的傳統,雖然當時這地點位於城牆之內,但初期教會的傳統顯然有著壓倒性的權威。這樣看來,聖墓堂為各各他的可靠性更高。


花園門的所在
剛才,提到聖墓堂的一帶本是採石場,當上好的石都被採掘之後,在第一世紀便成了園子。約瑟夫形容繞經這一帶的城牆時,提到一個城門名叫「花園門」,他說:「第二城牆由第一城牆的Gennath (即花園)門開始,它只包含城北的一角,並遠達至安東尼亞城樓。」(War 5.146)


1970年,在重建舊城時,考古學家Nahman Avigad在猶太人區發掘,除了發現舊約以色列時期的寬牆和一些城牆的遺跡之外(見下圖的1, 2, 3),更發現在馬加比時期,依據這舊牆加建的城牆(下圖4, 5, 6, 7)。Avigad認為圖中6與7之間的城門口就是「花園門」(Avigad 1980)。


結合Avigad的發現,Gibson 2009的地圖更清楚表示這一帶的地理:

另一方面,我們知道城門的名稱,是依據城門以外的地方來取名的(例如:錫安門Zion Gate之所以有這名稱,因為這門之外就是錫安山)。故此,「花園門」表示這門以外的園子,符合Corbo在聖墓堂的考古發現的可耕作用的泥土。


剛才提到Amygdalon池或(城樓池),與這花園門和城門外的園子,在地理上十分吻合,因為水池的位置,容易將水直引下,沿著橫越谷Transversal Valley灌溉田園(Gibson 2009: 119)。


同時,沿著第一城牆的北面應有一路,由花園門開始,沿著橫越谷谷邊往西行,經過左面的希律皇宮,直接通往公路,直向以馬午斯和更遠的約帕港Jaffa。這條進城的西路,可能就是古利奈人西門進城時用的路(太27:32; 可15:21; 路23:26)。


耶穌被釘十架的地方,也是在公路的旁邊,符合約19:20的描述:「有許多猶太人念了這牌子上所寫的,因為耶穌釘十字架的地方離城不遠,而且那牌子是用希伯來文、拉丁文和希臘文寫的。」


聖墓堂的位置,同時也符合希13:12:「所以耶穌也是這樣在城門外受苦,為的是要藉著自己的血使人民成聖。」經文中的城門,可能就是花園門。

星期二, 3月 23, 2010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聖墓堂的考古發現

聖墓堂的考古發現,進一步支持這地方是耶穌墓穴。於1961年,聖墓堂進行維修,提供了考古發掘的機會,工作人員在教堂不同的地方挖坑,發現教堂和附近一帶,由主前第八世紀一直到主後第一世紀,一直是一個大型採石礦場。

下圖為聖墓堂底下地圖,顯視採石區和採石留下的痕跡:


以下各相片,都是出自聖墓堂發掘時,發現採石留下的痕跡:






不但聖墓堂的位置原來是採石場,早在1960-70年代,Kathleen Kenyon在附近的一帶(基督徒區的Muristan和救贖主教堂Church of Redeemer旁的Ute Lux)發現採石的痕跡。


石場的石質也是上好的石灰岩,稱之為meleke (希伯來文意思:君王)。根據Corbo神父的考古研究,這個採石場一直被使用到主前一世紀為止。那時,採石場被填滿,上面蓋上一層摻雜碎石的細褐色的土壤,採石場成為了花園或果園,種植穀類、無花果樹、橄欖樹等。這方面的證據來自Corbo所發現的一層可耕作用的泥土,這個本來是採石場的果園,亦同時成為墓地。Corbo發現只少第一世紀的墓穴。


Corbo的考古發現,正好符合約19:41 的細節:
「在耶穌釘十字架的地方、有一個園子.園子裡有一座新墳墓、是從來沒有葬過人的。 」

星期一, 3月 22, 2010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花園塚的考古發現

在花園塚的出土之中,亦發現鐵器時代的文物,下圖是1904年花園塚主管Karl Beckholt對文物的相片記錄,這相片到了20年之後,才被耶路撒冷的學考James Edward Hanauer發表出來。


可惜,在1904年的出土之中,只剩下這張相片,照Hanauer所說,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,土耳其德軍已將文物帶走了。


Hanauer形容這些物件是中世紀朝聖者閒聊時的手工藝品。但是,他當時未有足夠的比對文物。現今在比對之下,圖片中間的「動物」和右下角的「陶座」,與鐵器時代II (即主前7-8世紀)在耶路撒冷和猶大地出土的雕像相似。右方三角型的物件,可能屬於中世紀,而左面的長型小瓦瓶,是主前一世紀末期的。下圖為耶路撒冷出土的鐵器時代雕像:


除此之外,於1973年的發掘中,Barkay在花園塚附近的貯藏室發現一些後鐵器時代 (主前7世紀)的油燈。

雖然燈嘴已被破損,但是油燈的款式,長而突出的燈嘴,與及高身底座,明顯屬後鐵器時代 (主前7世紀)。這些油燈,極有可能出自花園塚的墓穴,作喪葬獻品之用。之後到了拜占庭時期,墓穴被人清潔和再使用時,油燈被移到貯藏室。這些油燈亦有可能是在十九世紀末時考古發掘時被出土,之後一直放在貯藏間之中。


花園塚和附近的出土文物,不但缺乏第一世紀的文物特徵,出土文物往往屬於鐵器時代,即第一聖殿時期。於2005年8月,在花園墓一帶又進行了另一次的試驗性的發掘,出土文物一概是鐵器時期(見Zelinger 2006)。同時,花園塚和聖司提反的墓穴都是掘在同一個石崖上,事實上,花園塚的墓穴是屬於聖司提反墓園之內。這些墓穴屬於第一聖殿時期耶路撒冷北面墓穴的一部份,即主前8-7世紀。其後,花園塚在是拜占庭和中世時期被再用,不是耶穌的時代。所以,花園塚的可靠性更微(Barkay 1986)。

下文繼續討論聖墓堂出土的發現。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 - 墓穴格式

人類的建築,古往今來,在不同的時期,都有其特色,所以,許多時候,按照建築的格式,考古學家便可以認定某一建築物是屬於那一個時期。這樣的考古思維,不但可以應用在房屋、城牆、山寨和殿宇,也可以應用在墓穴的格式之上。

第一聖殿時期墓穴
首先,我們從第一聖殿時期開始,這個時期,又稱為鐵器時代(主前1000年至586年),也是舊約聯合王國和南北兩國時期。

古時的墓穴,通常都是由石山掘出來的,第一聖殿時期典型的墓穴,可見以下的構圖:
從前面的小門進入之後,先有一個內室(左面),用來預備屍體安葬,或作死者家 屬的哭室weeping chamber。屍體預備好後,會被安放在右旁的另一個側內室。安放屍體的地方,是牆邊掘成的石凳stone bench,這個構圖的墓穴,可以同時埋葬三具屍體。石 凳上常有馬蹄型頭枕horse-shoe shaped headrest,安設屍體的頭部。


約1-2年後,屍身會腐化,家屬便回到墓穴,推行拾骨禮,在此時期,石凳之下會掘出一個骨庫bone repository,先人的骨頭,會一併地收集在骨庫之內。

這種葬儀,充分表明當時家屬的集體性,人死了之後,會「歸回列祖」,也是一些舊約聖經的背景:

王下 22:20 因此,看哪,我要使你歸到你的祖先那裡,你必平平安安地葬在你的墳墓裡;你不會看見我要降在這地的一切災禍。(代上 34:28)

在1973年,考古學家Gabriel Barkay和Amos Kloner有機會到花園塚旁邊的法國考古學院École Biblique et Archéologique Française之聖司提反修道院St. Étienne monastery,發掘當中的墓穴。發掘的結果顯示出當中墓穴格式,全屬第一聖殿期。

其實早在1925年,Louis-Hugues Vincent已出版了這一帶墓穴的平面圖,聖司提反修道院的大墓穴,與花園塚只有2米之距離。所以,單從墓穴的建築格式,可以結論花園塚不可能是第一世紀的墓穴。





花園塚是右上方的兩室格式的墓穴,而聖司提反修道院大型墓穴正在中間,兩者位置不但相近,格式一樣,同屬第一聖殿的墓穴。

第二聖殿時期墓穴
第二聖殿時期是大約主前516年至主後70年之間,由猶太人從巴比倫回歸,重建耶路撒冷聖殿,到第二聖殿和耶路撒冷被羅馬軍攻毀。

在這時期的墓穴,雖然仍是從石鑿出來,但是格式顯然不同。見以下的構圖:



從上方小門進入一個內室,內室四圍有石凳,來預備屍體安葬,或作家屬的哭室。屍體預備好後,會被安放在旁邊的長石槽(希伯來語叫kokh [單數],或kokhim [眾數]),所以這類第二聖殿時期的墓穴,又稱為kokhim墓穴。這個構圖的墓穴,可以同時安葬四具屍體。

約1-2年後,屍身會腐化,家屬便回到墓穴,推行拾骨禮,但是有別於第一聖殿的葬儀,先人的骨頭不會被一併集體地收集在骨庫內。在此時期,可能因著希臘文代的影響,個人主義較明顯,先人的骨頭會個別地收拾放在石骨盆ossuary,然後放在墓穴的一角。








再比較一下花園塚的格式,現在就更明顯看出花園塚的格式不是第二聖殿時期的,不是第一世紀耶穌時用的墓穴,也不可能是新的。與福音書的記載顯然有出入:太27:59約瑟領了耶穌的身體,用乾淨的細麻布裹好, 60 放在自己的新墳墓裡,就是在磐石裡鑿出來的。他輥了一塊大石頭來擋住墓門,然後才離開。(參約19:41)

現在聖墓堂紀念主埋葬和復活的小教堂edicule,經過歷史之中三番四次的毀損和改建,墓穴的原貌已經消聲匿跡。




雖然如此,但是聖墓堂的附近,卻可以找到第二聖殿的墓穴,表明這一帶的確是第一世紀墳墓所在地。在聖墓小教堂edicule的背後(即西面)約60尺(18米)的敘利亞小教堂之內,可以找到兩個第一世紀墓穴的長石槽 


教會傳統將之命名為亞利馬太人約瑟和尼哥德慕之墓 (約19:38-39)。






所以,從墓穴的格式來看,表明聖墓堂的可能性更高,而花園塚的可能性更微。

星期六, 3月 20, 2010

聖墓堂/花園塚 Holy Sepulchre/Garden Tomb

受苦節和復活節快到了,這個在基督教信仰之中最重要的節期,引伸出一些重要的聖經考古問題。許多人到耶路撒冷朝聖或旅行,聽到有兩個不同的地方,紀念耶穌的墓穴,都會感到大惑不解。

第一個紀念主埋葬和復活的地方,就是在舊城內的聖墓堂 Holy Sepulchre。另一個是舊城外的花園墓/花園塚 Garden Tomb。兩個地方的感覺和氣氛差異甚大,聖墓堂帶著濃厚的東正教和天主教的氣氛,花園塚是休靜的花園,在繁鬧的耶路撒冷舊城中,自成一角。

花園塚的歷史 

花園塚之所以成為紀念主被埋葬和復活之地,只是近代的事情。於1883年,那時英國將軍查理士哥頓Charles Gordon駐守耶路撒冷,他常常探望美國殖民區的創建人Horatio and Anna Spafford,他們的家位於舊城的北牆之上,從那裡往北觀望,可以看到北面的石崖。當時哥頓看到好像頭顱的形狀,便認定其為聖經所說的「各各他」(亞蘭文的意思是「髑髏地」;太27:33;可15:22;路23:33;約19:17;拉丁文就是「加略山」Calvary)。

到了1892年,一群英國的基督徒正式講買這地方,成立了花園塚協會。時至今日,不少的人(包括基督徒)都認為這個地方是耶穌被埋葬和復活之處。花園塚協會將這個地方換然一新,使它成為一個美麗的花園,比較園壁之外人來車往、熙熙攘攘的舊城,特別顯出清靜的氣氛,適合默想和崇拜。







聖墓堂的歷史
聖墓堂位於現在耶路撒冷舊城的基督徒區,內裡暗淡而莊嚴的環境,充滿著濃厚的東正教色彩。這座教堂現由不同的東正教和天主教宗派所管理,宗派在不同的時段和禮堂舉行彌撒或儀式,宗派之間存著不少的分歧,甚至彼此爭執,每當在同一時段在不同的禮堂有儀式時,彼此的聲音彼此相爭。

聖墓堂不單歷史悠久,現在所見的教堂,大都是十字軍時代的建築和古蹟。它也是最引人入勝的古蹟。教堂的一些部份,有1600年之久的歷史,有說聖墓堂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建築物之一,這並不誇張。

這座教堂本是由君士坦丁於公元後326年興建,於335 完工獻堂。它原先由三個相連的結構組成:大殿Martyrium,露天堂Triportico圍繞突出的岩石,傳統認為是各各他,之後是露天復活堂Anastasis ,內裡是一墓穴,早期的傳統認定此處為耶穌被埋葬和復活的墓穴。到了第四世紀末,復活禮堂Anastasis被蓋上了圓頂。


在聖墓堂的歷史當中,分別於614年被燒毀,後於628年被重建。之後在 1009年又被大火破壞,後於 1048年再被重建。重建後,教堂成為單一的大型結構,於1149年7月15日,在十字軍東征時期獻堂。今天可見的外部結構,都屬於十字軍或以後時期,但較早期的部份可見於內部的牆壁、拱門、地板等。圓形大廳和北牆的一部份,以及不對公眾開放的部分地基,可追溯到原本君士坦丁的時期。

教堂的原本入口位於東端的Martyrium,開向當時的南北大街Cardo。當十字軍重建教堂時,東面的正門被移到南面加建的兩個並排大門。現在南面的右門已被封閉,為什麼?因為到了1187年,在薩拉丁的統治之下,穆斯林教徒重新控制耶路撒冷,他們將右面的大門封閉,時至今日,左門便成了教堂的進出口。






那裡才是主被埋葬和復活之處?
無論如何,怎能有兩個地方,紀念主耶穌的死而復活?一般人發出這個問題時,導遊或牧者都只能結論說:「兩個地方都有其根據,可是,信仰不在乎那一個地方。」這種無稜兩可的結論,是因為缺乏考古的資料所致。其實,有了考古的資料,要決定那一個地方的可靠性plausibility較高,不是艱難的事。

筆者會在下文根據以下各方面,以考古的角度,解答這個問題:
1.    墓穴格式
2.    出土文物
3.    地理位置

4.    初期教會傳統


星期三, 2月 24, 2010

西羅亞碑文 Siloam Inscription

考古連繫 
最近有機會再翻看西羅亞石刻文Siloam Inscription的資料,這個碑文的發現純屬意外,於1880年,由一個男孩在大衛城的希西家引水道下流嬉水發現的。當時是土耳其奧托曼帝國,所以石刻被取下,帶到土耳其,現存於伊斯坦堡Istanbul Archaeological Museum。

碑文敘述兩隊挖水道的工人,靠著聽對方的鑿石的聲音,終於彼此相遇。碑文紀念希西家引水道這個偉大水利工程大工告成! 西羅亞碑的文字是古希伯來文,現存的碑文有6行:

將古希伯來文換成現代希伯來文:
  中文翻譯如下: 
1 此隧道...這就是此隧道的故事:當... 
2 斧子彼此擊打,當還有三肘要[鑿]時...有人聲 
3 呼叫他的同伴,因為石的右邊有缺口(? zada)...在那天... 
4 隧道(完工?)… 鑿石工人的斧子彼此擊打,[水]流到 
5 水從源頭[流到]水池,長度一千二百肘,有一百 
6 肘高的石,在鑿石工人的頭上...

西羅門碑文和希西家水道的發現,當然是增加了舊約聖經的可信性,但是,考古的目的除了證明之外,更讓我們進一步了解聖經文化。


我們值得留意以下各方面:
 

• 石碑文的原處位於距離出口西羅亞池有20尺之內引水道末端,試問,有誰會去欣賞?這出土地點十分有趣,這個石碑不是為大聚而設的。 
• 碑文敘記的主角是工人,君王(希西家)一字不提。到底是誰立這個石碑?碑文的內容,提及水利工程的細節,水道的長度,挖土工人的辛酸和寫作風格等等,較可能是從一個水利工人的目擊者角度而寫,是屬個人的刻文,可能是工程主管,而非君王所命令。 • 碑文作者沒有留下姓名,這是可以理解的,因為刻銘自己名字,可能是國家大罪。
• 有趣的是,水道真實長1760尺,刻文中是1200肘,每肘約1尺半,正是約瑟夫描述希律聖殿所說每肘等於18吋。

以色列的寫作意識
所謂「寫作意識」,就是ideology of writing。這個碑文的目的,不是高舉君王,而是紀念工程的完畢,比對一下其他古近東碑文,就更有趣。


因為古近東碑文的出發點是君主的觀點與角度,動詞的主格是君王,以第一身的手法敘述,目的是顯耀君王自己的成就,一些好例子就是但城碑文 Tel Dan Inscription (紀念亞蘭王打敗以色列的勝利),和之前在blog提過的米沙石碑Mesha Inscription (紀念摩押王反判以色列王暗利和亞哈而成功獨立)。

在聖經考古學裡面,常常提出的挑戰,就是在以色列的鄰國可以找到石碑(米沙石碑、但城碑文等),但是在以色列卻找不到任何碑文,西羅亞石碑又不反映官方的口氣,只是一個巨大工程的紀念碑。

這可能表示,舊約以色列文化的另一個特點,對碑文持保留或甚至反對的態度,因為碑文是炫耀個人,特別是君王的成就。

所以,聖經往往提及到君王為自己建設時,都帶批評的語氣,例如:以賽亞書 22:15-16說:15主萬軍之耶和華這樣說:"你去見這掌管庫房的,就是總管舍伯那,對他說:16你在這裡有甚麼權利呢?你在這裡有甚麼人,竟在這裡為你自己墳墓,就是在高處為自己墳墓,在磐石中為自己鑿出安身之所呢?(前兩個「鑿」字,與碑文的一樣。)



聖經連繫
碑文屬於主前8世紀末,希西家執政時期,與舊約聖經所說的異曲同工:
• 列王紀下 20:20 希西家其餘的事,和他的勇力,他怎樣挖池,挖溝,引水入城,都寫在猶大列王記上。(新:做水池和引水道)
• 歷代志下 32:2-4, 30 希西家見西拿基立來,定意要攻打耶路撒冷, 3 就與首領和勇士商議,塞住城外的泉源,他們就都幫助他。 4 於是有許多人聚集,塞了一切泉源,並通流國中的小河,說,亞述王來,為何讓他得著許多水呢。30 這希西家也塞住基訓的上源,引水直下,流在大衛城的西邊.希西家所行的事,盡都亨通。
• 舊約次經便西拉智訓 48:17 希西家堅固他的城,在城內建設水利,他用鐵斧鑿穿岩石,建造貯水池。